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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敷细细听着,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那你还知不知道,有一次你生了恶寒上吐下泻,那也是我。我把酸了的**掺进你行军的水囊里。”她牵起他一角袖口轻轻摇着。
李敷想了想,点头:“现在知道了。”
“我将你用来用去也不会给你甜枣吃。你就是背着我走来去那,待我腿脚方便了说不准还把你一脚踹开了。我从小就被姑姑骂良心被狗吃去了,我偷偷告诉你,不是被狗吃掉的,是我根本没良心。”
李敷果真犹豫了,咬牙思索,抬了眼看她:“这个,也早就看出来了。”
“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认真看你,哪怕一眼。”
因为她是皇后,大魏的皇后,而他只是她的臣子。
他微微笑,这一笑竟也不别扭,坦然道:“我自没那个胆量多看娘娘一眼。”竟又想起曾经娘娘庙中与皇上君子信约,他既再不为臣,便再没必要见她。那时,他便知道,这女人,自己再没有资格多看一眼。
夜空星罗密布,月色格外皎洁,长风扫在细密的丛草中发出沙沙的声音,篝火旁,江水畔,依稀飘来女子的笑声越来越亮。。。。。。
“李敷,你这样老实,是要被媳妇欺负的。”
“李敷,我回去同皇上为你选个女人罢。”
“李敷李敷,要不,你做我孩子的干哥哥吧。”
胡笳汉歌 057 义举实在可敬
057 义举实在可敬
秋瑟瑟,凉意逼涌。
江水退后,宗长义的叛军西渡滱水,万人军马扎营灵丘。三日之后,魏国平叛的大军亦由平城出,但不知有多么浩浩荡荡的铁马铜兵。
营长中炉火正旺,宗长义歪在榻上端着热**盯着挂在眼前的狼皮地图,他看得认真,满满一碗**淌落衣袖竟也不知。身后冷帐掀飞,寒风逼入,谨慎的他仍是听到敏捷的脚步声,他连忙回身握剑,手刚落在剑鞘上,颈上一把匕首随即抵上。宗长义冷冷抬目,瞥去上方一双更寒的眸眼。虽是黑衣蒙面,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分不清李敷的冷息。
剑眉稍挑,宗长义勾了一笑:“李大人。”
李敷没时间同他多做解释,将他大穴点住,凝住声息:“退兵”
“李大人这一言好不英雄。”宗长义瞪住他,强言,“不退。”
长帐又一抖,一身仆役装束的冯善伊钻了进来,拍着两袖连连道:“李木头你傻愣着做什么,抱他扛起来逃命啊。”
宗长义看清来人,未免惊讶,咬牙低了声息:“两军阵前,要不得女人来。”
若非李敷拦着自己,她倒真想冲上去赏他两巴掌,忍着火爆脾气,转到他身前,她道:“我眼下没空与你解释那么多。我已命人将苏姨接到临郡,你现在就走,领着苏姨离开,去宋国,我都替你们打点好了。”
“你胡闹。”宗长义气得皱紧眉。
“我一巴掌拍晕你。”她扬起手来,却由李敷制住。
李敷暗中提醒着时间不多,魏军连夜行军不做歇息,只怕就在今明两日,第一批军马便当与宗长义之辈兵戎相见。
“把他卷马车里。”冯善伊拍了拍李敷肩头,临立长案,转着宗长义的统领头盔。
宗长义勉力挣扎,身子不稳,重重栽倒于她身前:“你别闹。大敌当前并非儿戏。”
冯善伊恰蹲在他身前,将自己的袍子给他裹上,一手黑炭擦去他脸上又道:“我不懂社稷,不谈家国,只知道宗长义不能死在明日沙场上。”
“我不会死。”
“是谁告诉你拓跋濬出兵北伐柔然?”
宗长义眸子一闪:“玄英。”
“李婳妹死后,玄英即被拓跋濬软禁,你知不知?”
既是被禁,又如何能传出消息。
“此次拓跋濬出军,并非你的五千兵马,而是五万。”
宗长义已是面目表情,李敷借此将他一把扛了肩头,前有冯善伊开道,三人火速离开营帐。军营后方栅栏处停着马车,李敷将肩上人扔了进去,拉上冯善伊,驾着马车便欲南逃。
宗长义在车中几次挣扎,冯善伊将长剑架在他肩头恨恨压着。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还是做狗熊吧。”她叹口气,掀帘瞧了瞧外边天色,心里琢磨着时候。至天明时便能过尧山、恒水,至定州望都。苏夫人的车马便预先候等在望都城下,只待与他们接应。
她见他唇口干裂,便将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