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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成文化程度不高,又是军人出身,脾气暴,没耐心,若是不高兴,说不上三两句就要上手打人。陶旻小时候没少挨过他的打,便留下了根深蒂固的畏惧,即使如今都已是奔三的人了,那抹阴影还是镌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学校里忙……”陶旻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
“忙?忙就不用回家了?”陶德成趁着还没开饭,拧开餐桌边放着的半瓶白酒,闻了闻酒香,心情似乎舒畅了些。
陶德成倒了两小盅酒,把其中一杯往陶旻的方向推了推,又敲了敲桌子,示意陶旻过来陪他喝酒。
陶旻不情愿地坐到桌边,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说到底,你就是没把我和你妈放在眼里。”陶德成说话的空隙已经一杯下肚。放下杯子,他皱眉看着陶旻杯中还留了大半杯酒,命令道:“喝完。”
陶旻见陶德成神色不善,这才又举起杯。
这时陈慧君正好端菜上桌,看见陶德成叫陶旻喝酒,有些不乐意。“她一个姑娘,你教她喝什么酒。”
陶德成指着陶旻说:“你看她这样还需要我教?我可教不出这种姑娘,天天没个正形,散散漫漫,不成体统。”
陶德成的白酒,陶旻可喝不惯,加上他这开口一骂,不由呛得咳嗽起来。
陈慧君拍着陶旻的后背,道:“你说你,找个姑爷陪你爸喝酒多好,也不用自己受这罪了。”
陶旻真是佩服陈慧君,简直三句话不离中心点,不管话题拉到多远,她都能绕回到“结婚生子”的主题上来。“我们单位李老师的侄子,那小伙儿,人真是不错,前几天路上碰见了,还跟我打招呼,看见我提了重东西,非要开车送我回来……”
陶旻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敢搭腔。陈慧君是小学老师,一个人在讲台上唱独角戏唱了几十年,没人理她,她照说不误:“那小伙儿长得也不错,工作也好,银行的……”
陶旻从英国回来已快有一年时间了,但凡回家吃饭,无一例外,饭桌上少不了陈慧君这样的唠叨,不是张家的小伙儿长得俊,就是王家的小子挣得多。陶旻不敢明目张胆地叹气,深怕惹来更多的怨言,只好以埋头吃饭作为逃避。
这会儿,陶旻像个鸵鸟,一头埋进饭碗里,连夹菜都不带抬头。陈慧君唠叨了这半天,觉得自己有如对牛弹琴,气不打一处来。
陶德成用筷子敲了敲陶旻面前的桌子,言语中透着股军人的威严:“你妈跟你说话呢,别不理不睬的,有没有规矩!”
陶旻这才抬起头,看了眼二老,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人家是想让你买理财产品呢吧?”说完,她又耸耸肩,“那小伙子可真瞎,咱家这样,也不像是买得起的。”
陶旻觉得刚才的排骨味道还不错,刚伸出筷子要再夹一块,却被陈慧君的筷子格了回去:“你瞎说什么呢!人家小李做得是集团业务,你当是推销员呢!”陈慧君白了陶旻一眼,又说,“那小伙子真不错,今年三十,跟你岁数合适,而且还是单身……”
“三十了还单身,不是生理有缺陷就是心理有问题……”陶旻话才说了一半,就吃了陶德成的一个暴栗,“你一个女孩儿,说话规矩点,什么生理缺陷,这话是你说的吗?”
陶德成手劲不小,陶旻被他打得脑袋生疼。她放下筷子,揉着脑袋,噤了声,再不敢说话了。
陈慧君见陶旻的态度软了下来,夹了块肉在她碗里,和颜悦色地说:“你还说人家,你这转眼不也就三十了?旻旻,你跟妈说实话,你这些年不找男朋友,是不是还惦记着你之前在英国交的那个男朋友?”
陶德成和陈慧君向来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人负责打巴掌,一个人负责喂甜枣,陶旻早把他们这一套看得透彻。但是碍于陶德成的威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浑话了,只得低声支吾着:“他也配!我这不是忙么……”
“忙也要考虑终生大事啊!”陈慧君好不容易把话题又绕了回来,“小李那小伙子真不错,我可都和李老师说好了,让她侄子和你见个面,聊一聊。”
陶旻还没来得及反对,陈慧君就冲着陶德成使了个眼色,“老陶,你说呢?”
“去,必须去!”陶德成发话了,陶旻不敢再抵抗,只好低头啃着陈慧君刚才夹到她碗里的排骨。只是不知怎的,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美食,现下却成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
…
陶家在北京算不上富裕人家,无权无势,也没什么背景,家里稍拿得出手的财产也就是这六十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