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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叔抹了一把眼泪,悠悠地说:“是啊,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我犯的那点事,顶多就是在这里呆上一两年,我李德祥出去以后还可以从头再来,再创辉煌。”祥叔的眼神里又透出了一股自信和坚毅。
我很小心地问起了祥叔入狱的原因,祥叔也不隐瞒,把自己栽跟斗的过程坦率而又详细地给我讲了出来。
祥叔调到县公安局以后,仰仗自己的实力,很快就成了常定县的名人,由于“工作的需要”(据说主要是单位之间的相互宴请),他经常出入于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所,英俊的祥叔有着成熟和成功男人的迷人气质,在女人面前颇有几分魅力,在他被提为副局长之前就有了三个情妇,成为副局长的这半年多时间,他的情妇数量竟然猛增了一倍,他的情妇之间相互争风吃醋,上演了好几出比较荒唐的闹剧,公安局副局长的这点风流韵事在小县城闹得沸沸扬扬,觊觎祥叔职位的人早就将他的不道德行为向上级做了举报,祥叔通过打点,把这些事情都统统化解于无形。
祥婶久居冷宫,忍不住和我们村里的一个老光棍有了不清白的往来,祥叔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却无法容忍妻子的红杏出墙之举,他怒不可遏,把祥婶和老光棍痛打了一顿,老光棍身受重伤,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一瘸一拐的出来,老光棍的侄子一纸诉状将祥叔告上了法庭,张扬的祥叔终于吃上了官司,光靠走关系疏通再也行不通了。
县委的领导对祥叔的嚣张跋扈早就牢骚满腹,尤其是县人大主任的情妇和副县长包的二奶都和祥叔有染,可以说祥叔的霸道早都犯了众怒,到了这份上,对他不利的大小证据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都浮出了水面,其中还有以权谋私、玩忽职守等罪名的证据,祥叔就这样带上了冰冷的手铐。
祥叔感慨万千地讲完了他入狱的经过,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如果是因为犯故意伤害罪让我入狱,我也认了,要是给我定下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罪名,那还真是有栽赃陷害的嫌疑,凭良心说,在工作上我还从来没懈怠过。谷丰啊,我这几天在这里没白呆,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几天才是我这辈子活得最清醒的时候。一个人在权利和金钱面前最容易迷失自我,找不到北,在身边人们的阿谀奉承声中,我轻飘飘、晕乎乎地走了过来,现在想起那只是一枕黄粱啊!祥叔的教训值得你反思,你虽然不在官场,但也有必要引以为戒,希望你以后的路能走好了,走稳了。”
祥叔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家人,他让我帮忙他照顾好黑牛村的一家老小,还让我替他向祥婶说声对不起。我答应了祥叔的所有请求,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播州市监狱。
在监狱门口,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正往里走,我当时失魂落魄地从里面出来,一不小心两人竟然撞上了,女孩似乎有急事,礼节性地连对我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往里走。我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小芳!”
我被撞之后,在抬头看女孩的一刹那,我就惊呆了。她留着短发,象个男孩子似的显得活力四射,圆圆的脸蛋,清秀的面孔,那身形跟长相和我的小芳太神似了!
听到了我的叫声,女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我,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认识吗?我……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但记不起来了。”
她居然叫小芳!我再一次吃惊得合不拢嘴。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傻傻地冲她笑了笑,腼腆地说:“对不起,我恐怕是认错人了!”
“真是认错了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这样吧,我们交个朋友,这是我的名片!我要到里面采访常定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时间有点紧,方便时和我联系吧。”
女孩大方地把名片递到了我手中,然后就匆匆地走了。我拿着名片仔细一看,才知道她是播州日报的记者,名叫陆晓芳。我刚从祥叔那儿来,她正急着到祥叔那儿去,事情似乎存在着几分巧合,晓芳,小芳,名相近,人相像,偏偏要撞上我,这难道预示着什么?我愣在原地想入非非,一辆车的鸣叫将我唤回了现实。
我珍藏好陆晓芳的名片,然后到播州客运站买了一张前往常定的车票,又要回家了。
到达常定县城时,街头正是华灯初上,倪红闪烁。在没打电话通知的情况下,我径直到姐姐家门口去按门铃。谷勤腆着个大肚子打开门,一见是我,又惊又喜。“我说我的右眼皮老跳,原来是贵客要来,听仲伟说你成全国的名人了,现在见你一面都是我们的荣幸呢,如果你提前打电话说要来,我们准在门口给你铺红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