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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翼的精神状态良好,缝了肉线缠着绷带的大腿可能会留下很明显的疤。他醒来之后像个健康的痞子一样若无其事,翘着二郎腿叼着烟,靠在病床上一边听MP3一边大声唱歌,搞得科里的小护士整天在背地里眉飞色舞地谈论他。无可厚非,我知道很多女生都在玫瑰大道的几家娱乐场所的舞台上见过白翼,并且无不打心眼儿里想圈养这只美丽的黑天鹅。
我佯装成不良少妇的模样冒着被黎峻发现的危险,潜入龙庭国际为白翼买上等的鲍鱼粥,并且尽心尽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乖巧可人的女朋友,一口一口喂他吃粥,一句一句说那些肉麻又贴心的话,看见哪个小护士对他抛媚眼就会大发雷霆,并且大张旗鼓地搀扶他去嘘嘘。
在洗手间门外放哨的时候,我大声说,嘚,帅哥,需要我帮你扶一下小小白吗?于是洗手间里经常传出他的窘躁又深沉的声音,他说,你赶紧回学校去,不行吗?
早晨懒床,从口袋里掏出6枚硬币:如果抛出去六个都是正面,我就去上课!思躇良久,还是算了,别冒这个险了……
周六的上午,我准时去了圣高的设计社。
我趴在桌上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设计图,起初是一套夏日风情的衣服,后来线条越加越多,最后露脐装变成了膨膨胀胀的白色连衣裙,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好像一套婚纱,由于我的能力有限,裙摆处没有将裙撑画出来,以至于这套礼服有一点畸形,好像挂在衣架上的刚洗过的欧巴桑的睡衣……
简直不堪入目,我给自己确诊为:绘画能力先天不足。无奈之下,我在画稿上素描了淡黑色背景,顺便画了一个月亮,一棵歪歪的树。月光白色的婚纱,倾挂在一弯明月之下的柳树枝头。我将策划设计稿上《夏日风情》的标题改成了《末日婚礼》。
几个女生围绕在一张会议桌上谈论文化祭的节目。在她们的七嘴八舌中我得知,文化祭是圣高每年必举办的庆典,据说是为了纪念创办圣高的聂老爷子他爸,也就是聂冰灰的爷爷,一个非常有名又德高望重的大将军。
“怪不得他的家在台町区,原来是祖业。”我恍然大悟。
“你知道聂冰灰他爸的车牌号码是多少?0、0、0、0、2——”眼镜女生举起两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说:“市委书记的车是1号,聂老爷子是2号……”
Chapter 15 (2)
“那又怎么样,闯红灯不是照样要交罚单?”我可不想被别人说靠山吃山,黎峻的法拉利车牌号是88888,保时捷是55555,奔驰是大使馆的黑色牌照,我炫耀过吗?再说,天地为证,黎离我从不花除了我爹之外任何一个男人的钱。我将精心画完的草稿扔在会议桌中间,说:“不要听风就是雨,没什么了不起。”
“你可本事,刚来圣高就把上他了。”眼镜女生埋头写报告,也不正眼看我,“如果换成别的女生,连想都不敢想。估计呀,他身上的一件衬衫就够你吃一个月了。”
“跟我比存款,他还嫩。”我扬了扬修长的脖子,“聂冰灰家和寻常老百姓家没什么区别。”
的确,这十年除了黎峻每个月给我的零用,我也攒了很多私房钱。我承认很多时候我和一个低素质的暴发户没区别,自从离开康柏蕙,除了钱之外,没什么东西能给我安全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骄傲,也没什么东西能给我撑腰。
眼镜女生若无其事地咬着笔杆子,细着眼睛斜睨我:“你去过他家了?”
我无精打采地扯着长音,“啊——”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会让你来设计社。”
我没有回答,紧张兮兮地看着眼镜女生一张一张地翻阅桌上的设计图,然后,又一张一张地将我的《末日婚礼》扔进了垃圾桶。
“我靠了个靠,你不至于吧?”我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去翻倒垃圾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谁允许你扔我的东西?”
垃圾桶臭烘烘的。不知谁将剩下的咖啡伴侣和发霉的桔子皮扔在了里面,我抓了满手黏糊糊的肮脏物。
“画成这样……真难得。”她漫不经心地摘掉她的蓝框眼镜,我看见她的丹凤眼向上挑着,抹了紫色的眼影,“今天的画稿也看得差不多了,我决定考虑这个——”
她将一摞画稿放在会议桌中央。居然也是关于婚纱晚礼服,我一眼就能看出她画的是一套正在流行的法式晚礼服,而且还配了一套美的不得了燕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