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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闹钟调迟了一个小时,漆黑之中悄悄地将被子蒙在头上,努力地竖起我的小耳朵,像往常一样等待塔塔敲响我的房门,想象着她光着脚,静静地走到我的床前,轻柔而哀伤地用冷冰冰的指尖抚摸我的脸……
闹铃响起的时候,是早上八点三十分,比设计社的集合时间晚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慢吞吞地去浴室刷牙洗脸、洗头发、化妆,选了几套从没穿过的衣服,照镜子翻来覆去地比划了半天,然后将迷你冰箱里快过期的酸奶咕噜咕噜地喝了,打了一个很响的嗝。
深秋的圣高沉浸在庆典中仍显冷漠,枯叶无声而落,那些脆薄的叶子安静地躺在洁净的柏油路上。高跟鞋踩上去,咯吱咯吱,是寂寞的声音。我踏上艺术大楼的台阶,看见女生们焦急地跑进跑出,于是随手拉住一个人问,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她气急败坏地往楼上指了指,说,你怎么才来呀,你们社团出事了,快上去吧!
我蹬蹬蹬地跑上二楼,发现设计社的门口果然乱糟糟的,女生们围在阿芷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加快脚步跑过去,像个乖小孩一样连声道歉说:“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所以……”
“我以为你知难而退了。”阿芷的脸色很难看,她一动不动地死盯着我。我想还口抬她的杠,可是身旁的女生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进厂房里。
玻璃房的大门紧锁,挂在金属架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排列,一切正常,并没有小偷光顾过的痕迹。女生迫不及待地向我透露说:“早上七点时,聂少来了,他把我们昨天连夜赶出来的几件衣服全都拿走了,说是戏剧社托他过来取的,可是刚才学长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要衣服!”
Chapter 17 (8)
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分析说:“那个大少爷又不是戏剧社的,谁把衣服交给他就去找谁追究责任,你们站在门口那么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女生慌张地钻进衣堆里乱翻一气,嘀咕说:“已经没时间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今年的助社金就全泡汤了,况且又是校方最重视的文化祭……”
“反正要毕业了,留下我们高二的给你们垫底怕什么?”我誓不罢休地说:“大家连夜赶工的心血,为什么要交给外人?”
“外人?”阿芷双手掐腰站在门口,说:“你不用问了,是我把几套衣服交给翔飞的,以他在圣高的身份地位,再怎么是外人也比不上你‘外’吧?”
我用鼻子冷冷地哼一声,没有应她,兀自走到窗前,朝东边的白色法式建筑望去。大礼堂门口挤满了陆续进场的学生和老师,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三十分,距离庆典会只剩下三十分钟。
女生们在艺术大楼等待了漫长的三十分钟,中途不停地给戏剧社打电话确认聂翔飞的去处,最终仍无结果。我趴在窗台上抽了一根苹果味的DJ,盘算着那个任性大少爷的跑车,此时此刻到底会狂驶在哪一条高速公路上……
文化祭大礼堂,演出后台乱作一团。
画了浓妆的女生们围拢在一起背台词。色彩缤纷的演出服从衣架子上耷拉下来,许多快餐饭盒横七竖八地摆在桌子上,地板上不知是谁打翻了没喝完的矿泉水瓶,肮脏泥泞的黑鞋印乱七八糟地踩在没人穿的演出服上。
我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梳妆台前的男女主角,桌上摆放着康塔塔的书,以及两份崭新的剧本,男生穿了一件西方中世纪宫廷式的褶襟束腰衬衣,发型干净自然,高贵优雅。女生的妆淡淡的,由于时间太久而有一些融了。
“……我说过了,我把演出服交给了聂翔飞,现在联系不上他,我们也没有办法!”阿芷与戏剧社长的最后交涉十分不愉快,她举着手机,掀开舞台边缘厚重的帷幕,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发出嘈杂的声音。
“我想,男生的衣服大概可以解决。”戏剧社长想了一下,说:“你去年给莎剧设计的那套白色礼服,如果把多余的袖纽剪掉,重新缝合缩口,再把没拆开的燕尾拆开……这样一来,和昨天E…mail给我的照片上新设计的那件差不多,我想可以穿。”
“差不多?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没创意?”阿芷怒气冲冲地穿过人群,“你们戏剧社每年的社庆校庆都是我们在准备,现在出了问题就想过河拆桥了?”
Chapter 17 (9)
戏剧社长是一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学长,他从一个木头箱子的最底层掏出一件皱巴巴的白色燕尾服,摊在桌子上端详了半天,然后用两只手掌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