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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起甚是不解,方要开口询问,却看她盈盈靠来,一手紧紧挽住自己的臂膀,笑道:“相公,却不知这三难国中,会有什么好玩的物什、有趣的特产?我若是看中了一二,你可不能吝惜袋中的银两,左右搪塞推诿。”
众人叹道:“可惜这么一个美貌的天人,却嫁于如此普通的一个小伙儿,怜哉!怜哉!”有人道:“你家丈夫舍不得花钱,我便替你买下怎样?”
杨起苦笑不得,一时不好挣脱,看得她回头大声叫道:“黄管家,少爷说了,三千两下的开销,由我自主用度不忌。”
黄松愕然,继而回过神来,暗道:“是了,这不过在演戏罢了,何曾真的会如此肆意挥霍?”微微一叹,道:“省得了。”
祁恬大为恼怒,忖道:“果然是个狐狸精,如何攀着一个男人就能以为丈夫,却不知羞臊惭愧四个字么?”胡思乱想之间,被狐媚娘远远招呼,道:“喜鸳儿,你可要好好看待二少爷,若是不小心走失或是磕绊摔跌了,少爷怪罪下来,即使我这夫人在一旁竭力相劝,只怕你也是逃脱不得责罚的。”所谓二少爷,指得便是青衣了。
祁恬心头火起,本要出言呵斥,蓦然心生一念,暗道:“罢了,罢了,不过是应付周围浊人而已,若是因此计较吵闹,反倒被人奚落嘲讽。”深吸一气,携起青衣的手腕,恨恨道:“是,我知晓了。”
胡媚娘朝杨起一瞥,嫣然一笑,柔声道:“相公,她好没有规矩,什么叫我知晓了?该说奴婢记下了才是。哎,这乡下丫头就是不长记性,昨日才教的规矩,今日竟然忘得干干净净。”旁人惊叹不已,道:“原来这少年郎是个财主,家财万贯,富裕华贵,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五人进得一家三难客栈歇息,点了一座酒菜,尚未入席,便听得外面有人大声叫道:“那漂亮的小娘子到哪里去了?好不出来伺候本大爷么?”
杨起愕然一怔,讶然道:“好荒唐的喝呼,好霸道的恶人。”
黄松低声道:“穷山恶水,泼妇刁民,你我可要小心一些。”言罢,便看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只唬得四围的食客纷纷躲避,尽皆道:“第一难来了,第一难来了。”
为首一人肥头大耳,体裁阔胖,初瞥乍窥,便似一个锦缎缠裹的满头一般,看得众人惊惶,不怒反笑,洋洋得意,道:“不错,大爷正是本城的头一难摧花大王刁四爷,但凡其中识得厉害的,除了那小娘子,都与我滚得远远的,莫要坏了我的好事。”身后一帮家丁大声呐喊,个个挼袖摩掌,就见掌柜躲匿、小二隐藏、鸡飞不识来路,狗跳不知何归。
胡媚娘叹道:“大老爷如此暴戾,莫怪乎人人畏惧,以为三难国中的头一难。”
刁缺德循声望去,这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心乱神迷,便是自己的骨头也麻酥了大半,口中的三尺垂涎滴滴而下,讪讪道:“果然是天仙下凡,美艳无比,我那六十几个小妾,本也是人间绝色,可是与你相比,不过是瓦狗草鸡、灰尘粪土罢了。”
又见她一手挽着杨起的臂膀,好不亲昵私密的模样,脸色陡然一变,喝道:“这就是你的丈夫么?呸呸!瘦小寒碜,如何能配得上你的万分之一?”
一帮奴才鼓噪呐喊,叫道:“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何不随了我们大爷,享受不尽那千亩的良田,万斛的白米?”有那觑准时机阿谀奉承的,不知从哪里端来一个脸盆,将毛巾打湿,递于刁缺德手中,陪笑道:“四爷,你也劳累了,且擦拭一番精神。”三洗两弄,再看盆中,却是油花花的腻垢一片。
杨起作她的“丈夫”,本不情愿,此刻受得刁缺德这般羞辱,不禁大为忿然,冷笑道:“一个胖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何还敢招摇炫耀,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此言一出,便似捅了马蜂大窝,众奴才齐声道:“反了,反了,即使你们是初入本城,也该打听一下这里的规矩才是。说上这等妄语,莫非是不想活了不成。”胡媚娘笑道:“我家相公不过是无心之言才是。你们何必如此计较?”
刁缺德瞠目结舌,啧啧叹道:“小娘子的一颦一笑,正是撩人心魄、断人欲肠。”暗生恶念,道:“也罢,你若是答允我一件事情,我不仅不与你家丈夫为难,还送他一千两白银如何?”
胡媚娘吟吟一笑,道:“莫非是要我随你去享福么?只是不知你那里有得什么好处?若是寻常,那一千两的银子不要也罢。”
刁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