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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好像还没明白妈的意思。”母亲起身,顺便拿走我搁在一边的手机,“妈不是来同你商量的,这是我和你爸的决定。听话,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里与世隔绝了好几天,就连张婶送进来的食物也几乎没怎么碰。
倒不是我存心想绝食,只是实在提不起胃口。
我只是在反复的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
这本就不是一场两情相悦被棒打鸳鸯的好戏,撑死了不过是扼杀一厢情愿的萌芽。
我可以不顾一切与父母抗衡,可是许岸呢?被莫名的拉进这场漩涡,他何其无辜。
我们还处在看不到未来的阶段,这样带来的后果,我们是否承担的起?
“小暮,”张婶端了粥和胃药进来,忧心忡忡:“你好歹吃一点,再这么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
我只是转过了头。
“我知道你还在怨张婶把你的事告诉了迟总,”张婶坐到我床边:“小暮,张婶是过来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和那个男孩……”
“张婶,”我打断她:“我困了。”
“你相信张婶!同性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张婶扬起了声音,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愤怒:“这种有违常伦的事,是会带来噩运的!”
我脑子突然嗡了一声。
“那个男孩,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听迟总的话,到国外念书去。”张婶念叨着:“这种晦气的事情,你能离多远就多远,知道吗?”
我茫然的望着她,重复了一遍,“晦气?”
“不然呢?”张婶露出个惨淡的笑,语气也激动起来:“不然你叔叔当年,怎么会出车祸?那就是报应!”
噩运……晦气……报应……
几个词在脑海反复盘旋,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那天在篮球场,眼看我就准备表白之际,许岸接到了外婆过世的电话。
一切到底是因果,还是巧合?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总没办法全盘否定。
尤其被套用到了自己身上时,哪怕你再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想起时都会如同有一根刺插在那里,怎么避都避不开。
半个多月后,我登上了去加拿大的班机。
临行前,我删除了所有能和许岸联系到的方式。
那些聊天的工具,我大概永远不会再去登录。
我想母亲说的没错,感情这种脆弱的东西,时间、距离和经历,一定能轻易的把它断绝。
今后他还会有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的妻子儿女,而我亦然。
相忘于江湖,也许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原点7(完)
站在début de soir的外头抽完一支烟,我抬起头,看着霓虹闪烁的招牌,重重吐了口气。
只是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
我这么说服着自己,顺便把有些颤抖的手塞进口袋里攥紧。
尽管还是黄昏,会所里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一边向吧台走过去四处张望着寻找,一边拨通了球的手机。
根据我的了解,球在哪里都喜欢坐在吧台边上,因为视野开阔,方便他狩猎。
“美人!这里!我们在这里!”熟悉的大嗓门响起,我循声望过去,却在看到球身边那个不算陌生的身影时,不由自主的定在了原地。
大脑在一瞬间就跟被麻痹了似的无知无觉,但是随后心里猛然涌上的激动和兴奋,几乎将呼吸剥夺,让我没办法骗自己说,一切已经过去。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迫使自己定下心神,走向他伸出手,按捺住所有情绪客套的打招呼:“许岸?是你?真巧。好久不见。”
当初不辞而别是我的决定,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隔了这么些年再若无其事的扑上去来一场兄弟重逢的感人戏码,总有些不像话。
他已经不复我记忆中那个心直口快热血少年的模样,得体的衬衫西裤展现出精英的风度,颇为优雅的微笑,握住我的手,没有一丝不自然:“呵呵,是啊。终于回国了?”
没有激动,也没有冷淡,只有不痛不痒的寒暄,如同两个很久不见也不曾熟悉过的点头之交。
我为我们之间的生疏客气感到悲哀起来,却那么无能为力。
自己当初做下的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一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