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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注意到榕树后面站着的那个落寞身影,只是听方初笑着调侃,“怎么那个人跑得那么慌张?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只有秋风瑟瑟,满地落叶,枯黄。
下午跟着教授在办公室研究设计方案,他接的私活,一个花园小区的设计,全部交给我独立做,他从旁指导,那天方案已经接近尾声。
然后肖儿匆匆忙忙找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吴琼住院了,在手术室,还没度过危险。
我一下子就懵了,脑子半天转不过来,皱着眉头看他,“你……说什么?”
他拉着我就走,“吴琼,那个该死的吴琼不知怎么从美国偷偷跑回来了,他家人说他失踪了好几天,找到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
一瞬间,我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赶到医院,吴琼刚从手术室出来,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躺在担架车上,他妈妈疯了一样上来扯住我的头发,一边哭一边骂,我只觉得整个人木木的,只看到她嘴巴不停一张一合,连她骂了什么都不知道。
肖慰护住我,双方剑拔弩张。
等到医生护士把那老女人从我身上拉开,我才听到她恨恨地说,“如果吴琼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赔。”
我在医院里守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瞪着眼睛盯着吴琼躺在加护病房里,他一动不动,只有氧气罩上浅浅的白雾证明,他还活着,那副单薄的身体里,还存在生命。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怎么会突然这样?
所有人都对我说吴琼好了。
他,就是这样好的?
三年多不见,等到再次见到,居然是以这样一种状态。
原来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原来,我还没有资格幸福。
原来这场噩梦不止没醒,反而越来越深。
心都是抖的。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他冰凉的手指间接近没有生命的温度。
他整整躺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就像过了三百年那么久,然后他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的一刹那,泪静静滑下脸颊。
这一次他认得我,可正因为认得,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于是更加疼痛。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定定看着我的脸,好似要把我所有一切都看到他的身体里,然后,缓缓转开目光,一直看着窗口的方向,直到失去焦距。
吴家的人一窝蜂冲进来,惊喜的,小心翼翼的,讨好的,安慰的,各种各样的表情,不一而足。
我被挤在角落,眼睁睁看着病床上那个憔悴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回应。
医生叹息,“他又把自己彻底关起来了。”
命,找了回来,心,却彻底丢了。
我站在角落,不知该怎么办,只剩手足无措。
肖慰坐在走廊的长椅里,形容憔悴。
我三天没睡,他也陪了三天。
等我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出来,他缓缓站起来,静静抱住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都变了,嘶哑的几乎发不出声,他说,方初这几天疯了一样到处找我。
啊,还有方初。
我的身边还有个方初。
可这个时候,我该怎么面对他呢?
我该怎么向他开口,对他说,我正在医院里守护着一个被我伤害至深两次都险些丢掉命的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
病房里传来噼里啪啦东西破碎的声音。
有人惊呼出声。
医生护士几乎是跑着赶过来,手忙脚乱给他注射镇静剂。
吴琼妈妈推门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我,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他现在很脆弱,你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肖慰愤怒地护在我前面,“凭什么?钱浅不欠你们。”
“不欠?”那女人眼睛血红,“你说不欠就不欠?是谁让他变成这样的?本来都已经好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偷偷跑回来看到钱浅和别人亲亲我我,他会变成这样?”她恨恨盯着我,“你别以为我是让你赎罪,你也没有机会赎罪,我要的,是保住我儿子的命,在我们可以带他回美国治疗室之前,你绝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肖慰眼睛冒火,还要说什么,我拦住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神色平静,“你放心,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