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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被这么一喝,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不该在姑娘面前说的腌臜话,气焰登时矮了几分,最后吭吭哧哧地说出打架的缘故。
原来她吃过晚饭,左右无事便去外间找那些粗使婆子们摸牌闲话。不料还没摸几把,一个小丫头跑来告诉她,见有个女人趁她走后,摸进她家屋里去了。刘妈一听这话就急了,刚赢的铜板也顾不得拿,匆匆忙忙赶回家去,进屋一点灯就发现,自家男人趴在炕上呼呼大睡,连翘偏坐在炕沿,手还伸在被窝里。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刘妈不由分说就上前要打,连翘一路逃一路躲的跑回院里,以为那时间苏礼应该已经回来,不料还是黑灯瞎火的,又正被刘妈抓住了头发,二人便在院中撕扯起来。
连翘听刘妈说完,忙急着分辨道:“姑娘,奴婢冤枉,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你冤枉什么,你在我家屋里可不止一个人瞧见。”刘妈恨声道。
“姑娘,奴婢的确是去了刘妈家院子,但是去找她儿子何荣,而不是她男人何阳,也、也不知怎么的,何阳竟睡在何荣的房内。”连翘脸涨得通红,似乎已经顾不得体面,径自说出这番败坏名声的话,“而且奴婢不过是偏坐在炕沿,哪里有伸、伸什么手的……”
苏礼在心中寻思片刻,又把目光投向连翘,见她躲闪着自己的目光,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当即抬头冲着刘妈道:“刘妈,你当年是我娘的陪嫁丫头,当初也是照看着哥哥和我长大的老人,按说我也应该好生孝敬你的。”
刘妈听到姑娘这么说,脸上已经绷不住,露出笑意,但嘴上还是忙道:“可不敢当姑娘的这番话,伺候主子那是老奴的本分。”
“娘看在你辛苦多年的份儿上,给了你买办一职,其中的好处和照顾之意,想来也是不用我明说的。”苏礼此时的话锋已经有所偏转,语气越来越严厉,“不过你既然是老人,内院外院的做了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家中的规矩?我院子里的丫头,无论做出了什么,哪个轮到你来管教的?”
刘妈在苏礼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没咂摸清楚滋味,后面的话她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有点儿害怕,但还没太当回事,她调去外院做买办四五年,与姑娘接触的不多,一心以为还是原本那个娇惯任性的小女孩儿,所以忙分辨道:“姑娘这话说得就是见外了,夫人常说最疼爱您,但事忙也不能时时在眼前看着,便常说让我们这些老奴平日里多加照看,而且连翘这丫头太过猖狂,目中无人,仗着姑娘给她撑腰就无法无天……”
刘妈千不该万不该,先搬出夫人想要压苏礼一头,而后又非议她房里的丫头,这岂不是当面打她的脸,最可恶的居然说是她撑腰。
不过这类事情,根本不用苏礼开口,半夏已然代劳道:“刘妈,虽然您是老人儿,按理我不该说您什么,但是您今儿个的话,可实在是不中听,什么叫仗着姑娘给她撑腰?我家姑娘是让她跟你打架了,还是让她进你家屋了?”
第四章 大丫头的伎俩
苏礼也顺势沉下脸来,语气不满地道:“刘妈,我也不好说你什么,虽然你坏了规矩,但我却不能跟你一般。你既然是娘的陪嫁丫头,那么有什么事等明天回了娘再做计较。来人,先给关进偏房内。”
她话音未落,就已有两个粗使婆子进来,不管刘妈怎么挣扎叫嚷,抓住人就往外拖。半夏还在身后扬声道:“若是她叫嚷胡闹,便捆上堵起嘴来,仔细别吵了姑娘休息。”
看见刘妈被拖了出去,连翘更觉得心里没底,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抖动,她跟刘妈的身份可大不一样,不过是个签了死契的丫头,那文书上写的清楚,主人家无论是收房、配人还是打死,可都是随意处置的。
苏礼不急不慢,又喝了口茶,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跪在地上的连翘。见屋内已经没有外人,她也被吓得差不多,于是就猛地一墩茶盏怒道:“连翘,我平日对你如何,至于你耍这般心眼儿来算计于我?”
连翘一听大惊失色,心道自己这事儿都没敢跟别人合计,怎么姑娘会知道,但还兀自嘴硬道:“奴婢不知道姑娘说的什么。”
“哼!”苏礼被她气得不轻,虽然她不是自己一手调教的丫头,但平日做事还算得力,自己待她也不薄,没成想到底还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撇开连翘不理,吩咐门外候着的丫头道:“去找刘妈问问,是哪个丫头给她通报的消息,把人带进来。”又转头道,“半夏,你去外间找刘妈的男人和儿子问问清楚。”
不多时那小丫头就被人领进来,有些畏缩地看看地上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