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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安抚他:“轻松点。”
林耀远潦草地回她:“你不要说话,我会分心。”
陶茹之立刻闭上了嘴。
谁叫她的身体还在他手?里,要是真的纹坏了受罪的可是自?己。
好在,接下来?的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林耀远的手?仍然灼热,按在她的肌肤上,那?触感让她想?起了高三毕业的那?个夏天,从濑户内海回来?后的某个午后。
换作以前陶康笙上班去,家?里只?有她和?林耀远的情况,陶茹之一定?会选择把自?己关在房间或者溜出门去图书馆。但从日本回来?之后两个人关系变好不少,她也就不再大费周章。
两个人因此?度过了很多个在一起的,无所事?事?的夏天午后。
有一天家?里跳闸,空调罢工,他们都热得汗流浃背。陶茹之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挖出一大块冰,用毛巾包住抓在怀里解热。
然而,没撑过一分钟又嫌太冷,干脆丢在茶几上,整个人恹恹地趴在茶几边,将脸贴近冰块,皮肤的绒毛察觉到?冷意而痛快地舒张开。
看她舒服地趴在那?里,后背已经湿透的林耀远也当仁不让地挤过来?,要来?分冰块的羹。
“你坐过来?就太热了!”陶茹之叫嚷起来?,“你自?己再去冻一块冰!”
他懒洋洋地学着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自?己再去冻一块冰!”
“……你是不是弱智,不要学我说话。”
“你是不是弱智,不要学我说话。”
陶茹之逐渐有气无力:“靠,随你便。”
“那?就随我便了。”
他话锋一转,目的得逞地趴下,胳膊肘撞到?她横在茶几上的胳膊肘。
陶茹之刚想?再骂两句,林耀远打?了个哈欠,松懈地自?顾自?闭上眼。
她看着他的脸,要骂的话变成一团浆糊,视
线集中在他鬓角滑下来?的汗水。仿佛他也是一块冰,正在高温下缓慢的融化。
融化的水流过他的喉结,锁骨,最后流进衣领里她看不见的肌肤。
陶茹之慌张地也闭上眼。
闷热的客厅里沉寂下来?,只?有窗外知了在叫。
那?声音很催眠,但或许是太热,或许是因为他就在她旁边,陶茹之闭了一会儿眼睛,慢慢地,又把眼睛睁开了。
于是,她看见了同样睁着眼睛,正在注视着她的林耀远。
那?是陶茹之第?一次知道?,原来?目光也可以像是手?抚过来?时让人有触觉。
那?种灼热的,比断了电后西晒的客厅还要高温的触觉,恰如此?时此?刻。
但,就像那?个下午他们互相凝视然后又互相转开头一样,这个夜晚,林耀远在她身上刻下纹身,也绝没有任何多余的抚摸。他刺下图案,血液在皮下溢出,变成淡红色的一片痕迹,好像并不是留下刺青,而是完成一场手?术。医生缝合伤口,而他在缝合他们共同从未宣之于口的大概是爱情的东西,将它缝合在她的皮与肉之间。
如果,他们再早一点相遇会怎么样呢,真正像姐弟那?样结伴长?大。
又或者再晚一点,她已经上了大学,而他考去天南地北,随便哪里,他们就是两个顶着家?人名义却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样多好,相安无事?,地久天长?。
可他们在一个眼看要成为大人,可还没有成为大人的尽头绑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一生中转瞬即逝的蛮荒岁月,渴望爱上一个人,也渴望被谁所爱。蠢蠢欲动的少年人凝视对方,心里在叫嚣,来?爱我吧,什么样的爱都好。
“なによりもやさしく(想?要比任何人都更温柔地)
涙よりもはやく(在你流泪前快一步告诉你)
好きだとつたえたくて(我喜欢你)”
歌曲唱至尾声。
一整张碟片放完,黑胶的指针自?动抬起,升到?半空中静止,看起来?像是上帝拨动了一下手?指,然后一切中断。
沉沉的夜里陡然寂静。
两个人的呼吸静默地流淌在空气中,她因忍耐疼痛显得急促,而他因全?神贯注过度缓慢。
上色的针继续起落,覆盖住肌肤下的血色,完成最后的缝合。
之后的两天,陶茹之一直忙活着收拾她的行李。
总共不过是两个二十八寸的箱子,她却收拾了两天都没收完,一直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