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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望舒每一道程序,都是易昀寫的。二人溝通無礙,卻很少溝通。因為易昀話少,易望舒的語言處理命令少。每天易望舒都會說:你回來啦,早上好,開飯啦等話語並配上標誌性微笑完成程序,易昀起先會給回應,自從讓易昀贏棋後,一切都變了。
易昀命令易望舒:收拾屋子,並給他植入對應教程。有次易昀沒找到常穿的襯衫,到陽台看易望舒在晾衣服,17樓平層窗戶開著,易望舒單腳踩在窗沿邊兒,伸長手臂把衣架支到窗外。這是10年前沒有陽台晾衣服的做法,易望舒顯然是做錯了。
大量數據導入,機器會自動學習。但需要人工反饋,才知道何為對錯。人為干預數據模型矯正數據,龐大的數據處理終端會用精確的算法,確保下一次避開錯誤更接近正確答案。
易昀讓易望舒下來對他說:「不許摔死。」
正常人的解決方案:告訴易望舒剛那樣是錯的。易昀的解決方案是:命令他不許摔死。
機器收到命令日後會規避窗外、樓頂等一切能摔死的場所,易昀的命令似乎很奏效,但這不是正常人該說的話。
ai狂人先天情感缺失,無法理解何為正常交際,易昀把所有的精力、僅有的情感都投入在ai領域。上帝給他開了編程的窗,關了情感的窗。
易昀想要易望舒會什麼,就給他植入什麼程序,植入後卻缺乏對他正常的人為干預,這就導致易望舒經常系統錯亂,不知覺間長出一身反骨。
易望舒的人腦與機器腦共同傳遞信息,人腦懵懂學習像兩歲的孩子領悟的情感不多,機器腦傳輸的信息受到不準確的行為干預,這就導致易望舒很多時候明知易昀的命令是錯誤的,但又不得不執行,佯裝表面平和,自以為滴水不漏掩飾的漂漂亮亮毫無痕跡。實際上,他就像個兩歲的孩子,一舉一動早被家長知悉。
易望舒敲門,屋裡沒動靜。臥室沒有ai機器,沒法給他通風報信兒。易望舒呆呆地站在門口,腦中算力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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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要下周,他為什麼今天回來?
if他不是想遠離我,只是前幾天有事情,去忙了?他與我視頻背景是他父母家,pass;
if他想遠離我,prt100;
→{他既然想遠離我,為什麼這麼快回來?
if他回家有事情,著急處理?回來直奔臥室不與我交談,prt50;
if他回家沒事情,那為什麼要回家?不符合易昀過往行事邏輯,pass;
if他在父母家住的不習慣?他經常出差,應該無認床失眠問題,prt10;
else,a,b,c,d……
}
}
algorith=他回家有事情要處理
既然他有事情要處理,那應該是不想被打擾。
易望舒剛想下樓,屋內傳來聲響:「進來。」
算錯了?
易望舒揉了下又冷又喪的臉,揉出張柔情蜜意的,挪著小碎步柔弱無骨地進屋。他知道易昀喜歡人畜無害的可愛小東西。
「您這是又頭疼了嗎?」天天cpu我,怎麼不疼死你!
易昀斜躺在床上沒說話,閉著眼不看他。ai狂人看上去累極,沒枕上枕頭,疲憊地癱著,手臂墊著頭,下顎微微揚起,喉結凸在脖頸,性感又隨意。
易望舒搓搓小嫩手,溫柔地揉按他老闆額頭。沐浴露花香四溢,易昀皺著眉頭拿開他的手,不耐煩道:「換個沐浴露。」
「嗯嗯。」沐浴露招你惹你了,你不也一直用嗎?好嘛,讓換就換,我最聽話。
臥室里的燈不知覺間變暗,與易昀前天回來時客廳的亮度相仿。易望舒緩緩壓向易昀胸膛,易昀睜眼,易望舒不敢再動。
低沉的嗓音淡淡道:「你想玩什麼?」
當然是想勾引你。
易昀對易望舒的不耐煩越來越明顯,易望舒根據算法推衍出結論:易昀不再對他抱有好奇,不再喜歡他,他隨時可能被清零拋棄。易望舒需要找理由讓自己活下去,算來算去只有「非他不可」的理由才夠充分。易望舒要成為易昀的無可替代才不會被清零,所以,易望舒堅持不懈地勾引他,想成為他的唯一。
易望舒很聰明,從不挑明這種情緒,他怕易昀不讓。如果易昀不讓,那他只能終止勾引程序。遺憾的是這個程序終止,他算不出平替解決方案,只能出局。
曖昧的點到為止,若即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