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宁王之乱——求饶饶命(第1/5 页)
陆斌找见朱厚熜的时候,天际恰好泛起一丝丝鱼肚白。
这是一段叫人等到心焦的时间。
这约莫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在平日里,只是处理一两件账目上的事情,或者一两件流民间滋生的矛盾就能将其花销干净。
但此时此刻,陆斌等的,想要将看守大门的皇帝护卫活生生宰杀的心都有了。
从名义上来说,王府现在是皇帝行宫,于是皇帝行宫有皇帝护卫把守也是极度正确的事情。
而朱厚照现在明显是恶意的把守着门扉,就是不叫人进去,叫人内心的崩溃之感渐次深邃。
莫戈,孟智熊,钱鹿三人被陆斌叫着去了奔马去了四处城门查探,可已经戒了严。
而当陆斌得到放行的恩准时,他忐忑不安的心已经跌落谷底了。
那股子绝望已经在他的胸膛滚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但当他见到朱厚熜之后,这股绝望还是再度滚过胸膛。
他的父亲看到是他,本来因为脚步声而稍微紧张的手臂瞬间放松下来,身躯一沉,坐倒在石椅之上,呼气如牛。
朱厚熜就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自己的爹陆松就在院子里面,瞪着通红的眼睛,警惕的瞪着四周。
自己亲爹的手指头少了两个,被包扎着,但他另一只手还狠狠按压在自己腰背上的横刀上。
朱厚熜就坐在小屋子内,窗台边上,他双眼一点神彩没有,空洞,无神,一丝鬼火在里面闪着,一点儿崩溃的疯狂在他面庞上时隐时现。
他的桌案上放着一个木匣子,那是檀木匣子,一尺见方的盒子本不该有人晓得那是做什么用,但从盒子缝隙中流淌出来的鲜血还是让他有了一丝丝明悟。
陆斌有些没礼数,也失风度的跌跌撞撞着走入门内。
门槛让他跌了一跤,松动的牙齿被磕掉两个,他爬起来之后还是走不稳,似乎是被灌了酒一般,跌跌撞撞的磕碰了好一番,才终于到达朱厚熜面前。
然后他终于看到了那方木匣子。
如他所想的那样,那是赵月姑。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上,稍微针扎一番,他短暂的只能将身体做到半支撑着坐起,却仍如失去所有力量一般。
听别人讲述的死亡,与自己亲眼所见的死亡是绝不能划等号的。
譬如陆斌,他听见这个消息时,尚且还能够有一些行动的力气让他可以跑来找见朱厚熜。
可当他见到时,浑身便如同朱厚熜一样,失去了任何言语,任何行动的力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同朱厚熜一样,就这样枯坐着,让一切都停止转动。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去面对赵月姑的死亡了呢?
一个年轻的生命,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曾如此明媚耀眼的生命,她就这样被世间丝毫无法作出抵抗的恶意给抹去了。
这是错误,是人间的丑与恶。
但在当前时代,这又绝无法违背。
皇帝,原来这就是皇帝。
皇权,原来这就是皇权。
陆斌稍微明悟了一点,为什么当初有一群人,拼了身家性命不要,也要将这个东西斩落马下,碾入尘埃
如果他陆斌只有赵月姑这么一个兄弟姐妹,如果陆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其他需要做的事情,他一定会陪着朱厚熜一起如同干枯树木一般,沉静在此时此刻。
但,不行,得拯救赵家村村庄,得救那些可能希望渺茫,但总归是非试一试不可的性命。
陆斌找回了一点儿力量,他站起身体,努力,拼尽全身力气让一开口就行将哽咽颤抖的声音平复一点儿,但止不住还有哭泣之音的说道
“兄长,朱厚照他让江彬围剿,围剿梁松山去了,醒过神来啊!兄长!”
朱厚熜浑身一震,仿佛有人掐了他人中一样,身上骨头也发出些许响声。
“怎么怎么回事?”朱厚熜突然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如同锯木。
“朱厚照两份口谕,一份是离开,一份是剿梁松山之匪!”
嘶喊之声,如同巨锤,锤打在脑壳之上,又有巨锤之握柄在脑壳之中翻来覆去的搅动着,叫一夜也未曾做过任何思考的脑海掀起无数波澜。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要将我朱厚熜逼到什么地步?他究竟想要什么?
“走!叫陆松叔叔让王府护卫抽取千人,即刻启程,前往救人!”
“不成,他们不会听的,去剿匪的是天子亲军,兄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