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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柳好不容易收了几分笑,见他做这个动作,又忍不住了:“来捉蛇?”
拾京点了点头。
“顺便看我们青云营的训练?”
光点头不太好,拾京出声:“嗯。”
南柳逗他:“你再多说几句话,我听听。”
拾京能感觉出来她有玩笑的意思,仔细想了,又觉得她可能只是要他多讲话。
于是,拾京趁此机会,认真地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上一次,溪清伤到了你,我应该让她向你道歉。是我做错了,最后让你生气离开。阿妈曾教过我,如果有人因为你起了争执,而你又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未能依照道理帮上忙,那就是你的错。阿爸也说过这样的话,一定要遵守约定,且要宾客尽欢。如果让客人不愉快的离开,是不合礼数的。”
南柳笑着点了点头:“嗯,听起来风寒好点了。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可比我喜怒无常多了,要注意保暖。”
青云营那边吹响集合号。
封明月招手让雁陵过去:“把她拖回来,都看着呢,注意影响。”
雁陵撒腿朝南柳跑去。
南柳余光瞥见雁陵过来,对拾京说:“晚上还有空吗?小木屋你应该去不了了,吹埙给我听怎么样?”
拾京回头看了看藏在后面的贝珠。
贝珠骑在枝叶繁茂的树上,手上玩着蛇,从叶子的遮挡中,伸出手来给他比了个手势。
南柳收了笑,问道:“后面有人?你们族的?”
她压低声音:“要紧吗?会不会罚你?”
“是贝珠阿娘,没关系的,是她带我来的。”拾京说道,“我现在住在她家,离这里很近。昨晚……是你吗?”
“是。”南柳说道,“今晚我还会来听。”
“好……”
“不说了,人来了,我先走一步。”南柳跃上马,又见他站在那里,身上淡淡绿色,如林中青松,心中一动,忽然用一种她认为很‘苍族’的话,和他约定道,“以后,月亮升上树梢时,我们就以声音相见。”
拾京虽觉困惑,但仍然点了点头。
眼看雁陵就要来了,南柳心情大好,大笑着跃马而去,经过雁陵身边时,还朝她眨了眼。
拾京回到林子里,抬头看着贝珠。
贝珠滑下树,忽然说道:“小阿京,你没问她,月亮升到哪个树梢时,以声音相见啊?我们这里这么多树,有高有矮,她说的是高的还是矮的?”
拾京惊骇:“阿娘……听得懂他们的话?”
贝珠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逗他:“阿娘跟蛇学的,信吗?”
拾京眉头微微一动,待想明白后,忽然惊住。
有一年他们到城中赶集换物,岚城的药铺老板到过他们摊前,曾说过一句话:“瞧见这些蛇胆蛇皮,又想起我那弟弟来了。你们族的捕蛇人还是那个女人吗?”
拾京当时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老板感慨道:“处理手法还是老样子,想来还是她。唉,苍族啊……那林子最险最致命的,并不是蛇啊!”
当时拾京并未听懂,以为只是那位老板的自言自语。
拾京明白了些什么,惊问:“贝珠阿娘,难道你……”
贝珠只笑,一句话没说。
有些事,虽不涉及情与爱,可想起时,仍有怀念。
☆、第12章 往事
月渐圆。
每晚,当南柳溜出营帐,到林边赴约,看着渐渐圆满起来的月亮,心中便觉欢喜。
父母辈的那首定情曲《月夜思》,南柳隔着林子教会了拾京。
可等他完整流畅地吹出《月夜思》时,南柳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这晚,在又一遍曲音绵绵的《月夜思》中,南柳顿悟。
原来少的,是《月夜思》本该有的那份深情。
她与拾京的感情,就如这几晚的月光,淡而朦胧。因而,埙是埙,笛是笛,《月夜思》是《月夜思》,并无寄情一说。
二人虽彼此心生好感,夜夜赴约,情却是淡的。
南柳放下笛子,轻蹙眉道:“父君的《月夜思》,定是在满月之夜寄相思。月明惊鸟,即便如此也不怕心中的情思被光扰了,情比月光明,方显情深。哪像我现在这样……”
南柳望了一眼玉带林,心中一热,冲进去,大声喊道:“拾京,拾京你来!”
埙声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