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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起冷战。
她说:“您说,他好像还不是鬼。前几天,您在电话里对我说,他主动邀请您8月8号到您老家绝伦帝小镇见面!”
说到这里,她看着我有点犹豫,半天才说:“您在电话中对我说,您最近受了很大刺激,情绪很不好。您说,您预感到那个东西无所不能,您还预感到自己活不过今年8月8号。我在电话中劝您不要太悲观……”
8月8号!
那个家伙间接告诉我,我活不过8月8号!
直到我离开天安县文化馆,我也没有对花泓说出实情。假如见的那个张弓键是不存在的,那他那新婚太太也不存在,而这个无辜的花泓就像我被一样被一个很相像的女人冒充了。我怕说出实情她吓坏。她跟我老婆一样是女人,女人不应该担惊受怕,所有的恐惧都应该由男人抗着。这不是讨好另外的女人,我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个家伙把我和他黑白颠倒,现在,我成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到处冒充他的人!
我成了假的!
我鬼鬼祟地坐车离开天安县,坐长途车朝南走,回了绝伦帝小镇。
绝伦帝小镇没有多大变化。沙土街,有几只觅食的鸡。临街的房子下,半蹲半坐一些闲人,他们在晒太阳,唠着东家长西家短。那穹天还像我当年出走时那样干净,天上那个太阳依然温和。
8年了。
我没有想到自己流浪8年之后回到绝伦帝小镇,竟然真不真假不假人不人鬼不鬼。
我家的狗不认识我,狂叫不已。
我大步走进家门,看见了我妈。她正在炕上摆扑克算命。
她的眼神不太好,抬头见了我,眯着眼问:“是德东?”
我说:“妈,是我。”
她说:“你不是刚走吗?”
我都离开家乡8年了,怎么是刚走?我坐在母亲身边,说:“妈,你糊涂了吧?我是8年前走的呀。”
我妈:“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我是说你不是刚刚回来过吗?”
我的脑袋里一下闪过那个没有血色的脸。
他来我家了?
我问她:“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抚摩着我的手,说:“你这孩子,这才一个多月,你就记不得了?”然后,她又摸了摸我的脸,说:“你这次的脸色变了许多。”
接着,我妈说:“上次你回来,我就对你说,再不要往家寄钱了,你就是不听,刚走又寄回来。你有多少钱啊?每个月都寄那么多!我到哪里花那么多钱啊?你再寄的话,我非给你退回去不可。在外面不容易,自己好好保养自己吧,家里不用你操心。”
我很惭愧,一年多来我一直没给家里寄过钱。
而他一直给我妈寄钱。
我试探地问:“妈,我都记不清我一共给家里寄过多少钱了。”
我妈把柜子打开,拿出一个存折,说:“都在呢,根本没花。”
我打开那存折,大吃一惊!那是一笔数额很大的钱。那是我所有的积蓄的几倍。
接着,我去了我哥家和我姐家。
我哥和我姐见了我都说:德东,你可不要再给我们寄钱了。
我打探出来,那个冒充我的家伙每个月都给他们寄钱,数额都很大,而且经常给侄子和外甥寄东西,都是很高档的儿童用品。所有这些,凭我的经济能力难以承受。
我没否认,我怕他们惊慌失措。
他们是乡下人,很迷信。他们的心理抵抗力还不如我。
我担心的是,假如有一天那个人突然中断了寄钱,我就麻烦了。
再接着,我又见了我的一些朋友。
他们说的话都让我很诧异。我很快感觉出来,那个人上次回来和他们有过深层次来往。
他在一点点代替我在亲人间的位置,他在侵占我的交际圈。我曾经觉得他是我的叠影,而现在我已经快被他遮盖了。
他要替换我。
明天就是8月8号。
我必须对我妈讲出实情。
这天夜里,我和她坐在炕上。灯光昏黄。
“妈,我对你说一件事,你可别害怕。”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怕啥?”
“最近,出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是周德东。”
她不太相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