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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低低的,几乎微不可为。
梁错心头一提,蹙眉冷声道:“做甚么笨手笨脚的,包扎都不会,医官署是怎么养你们的?”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医士们呼啦啦跪了一地,拼命磕头,所有人都知晓,方才在燕饮大帐之中,陛下随随便便就手刃了南赵使者,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谁敢招惹梁错?
梁错呵斥道:“都滚出去。”
“是是,谢陛下开恩!”医士们连滚带爬的退出御营大帐。
梁错将伤布拿起来,亲自给刘非包扎,勿看梁错是一个君主,但他包扎的动作像模像样,十足轻巧,小心翼翼的。
梁错叮嘱道:“这两日不要碰水,天气炎热,每日都要换药重新包扎。”
“是,谢陛下关怀。”刘非道。
梁错想了想,又道:“若是那帮子医士笨手笨脚,你亦可找朕来帮你换药。”
刘非很平静的道:“臣不敢麻烦陛下,去医官署换药便是了。”
梁错:“……”上赶着还不是买卖了。
御营大帐之外,先是传来嘈杂之声,很快声音平息下来,想必是燕饮营帐那面已经肃清。
没过一会子,屠怀信便来到御营大帐复命。
屠怀信跪在地上,道:“回禀陛下,南赵贼子已经悉数押解。”
“甚好,”梁错瞥斜了一眼刘非的伤口,伤处已经包扎上伤布,伤口止血,完全看不到血迹,梁错还是眯了眯眼目,眼神略微有些深沉,幽幽的道:“南赵特使那个老匹夫,他不配关在牢营之中,先把他关在狗笼里几日,不要给饭食,不要予水饮,明日太阳一升起来,便选个日头最好的地方,叫他晒晒太阳。”
“敬诺。”屠怀信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平静应声。
“行了,”梁错摆手道:“今日你辛苦了,先下去罢。”
屠怀信却迟疑了,一向一成不变的面孔,微微闪过一丝犹豫,并没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反而改为双膝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头盔摘下来放在一边,连续叩了两个头。
连续磕两次头,是请罪的礼仪。
梁错挑眉看向屠怀信,道:“怀信你何罪之有?难道是因着细作之事?无妨,朕念在你不知情,又及时将细作之事告知于朕,不会追究,你退下罢。”
“陛下,”屠怀信却还是不起身,沙哑的道:“卑将有罪!卑将想请陛下网开一面,放屠怀佳一条生路。”
“屠怀信。”梁错一字一顿的念出了他的全名,脸色明显落了下来,道:“日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说只求朕给那细作留一条全尸,怎么?如今屠将军出尔反尔,想要反悔了?”
“陛下,卑将……”
不等他说完,梁错又道:“你最是清除南赵人都做了甚么好事,若不是刘卿提前发现猎犬投毒一事,如今大梁的满朝文武,不是惨死便是俘虏,无一可得幸免!便是如此,你还要为那个细作求情不成?”
屠怀信张了张嘴唇,双手攥拳,道:“陛下,卑将愿意卸掉兵权,将屠氏所有财币充入国库,只求陛下绕过佳儿一条性命,卑将愿带佳儿离开丹阳,永不出现在陛下面前。”
“呵呵,”梁错冷笑一声:“屠怀信,你这是在威胁朕么?当真以为,朕的身边,没有你不可了?”
“卑将不敢。”屠怀信垂头跪在地上。
嗤——
梁错一把将挂在墙上的佩剑拔出,剑尖一摆,准确的指向屠怀信的颈间,只要轻轻往前一送,屠怀信必然立时毙命!
刘非就在御营大帐之中,眼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眸光微微一动,“嘶……”像模像样的倒抽一口冷气,仿佛碰疼了伤口一般。
梁错听到那声呻吟,果然立刻转移了注意力,皱眉道:“可是伤口又裂开了?朕让人叫医士前来。”
刘非看向屠怀信,给他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
屠怀信有些迟疑,但还是站起身来,转身退出营帐。
梁错怎么能看不到二人的小动作,心窍中莫名升起酸溜溜的感觉,道:“刘卿竟帮着屠怀信那个白眼狼,真真儿叫朕心寒。”
刘非平静的道:“臣并非帮着屠将军,只是如今南赵使臣刚刚掀起反乱,大梁内部合该一致对外才是,陛下若真斩了屠将军,岂不是落人口舌?”
“哼,”梁错冷笑一声:“朕本就没甚么名声,何惧旁人说三道四?”
刘非眨了眨眼目,道:“其实臣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