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1/3 页)
第二章新婚
一时间,章林一愣住了。
四周沸腾起来。
覃妈妈高兴地跳起来,叫着“成了!成了!”又拉着真妈妈的手,激动道:“恭喜恭喜啊!”
趴在窗户上的小孩们,像得了什么稀奇事,欢呼着,叫嚷着跑了出去,跟发报机一样,在村里大声叫嚷:“真桃要嫁给章林一啦!”
趴在门口的大人,都跟嫁了自己家女儿似的,垮着个脸,比真家两老还心不甘情不愿。
“活见鬼了,真桃居然答应了!”
“隔壁村村书记的儿子来她都没同意!”
“章林一这小子捡到宝了!”
“章林一有啥啊?”
耳边人声嘈杂鼎沸,章林一已经一句都不听到了,他呆呆地看着真桃。他来之前做过无数个假设,甚至都想好了被拒绝后走出真家的姿势,他要潇洒,要无所谓,可真桃答应了,他要怎么办?
真桃看着他成静止状,像只呆鹅,走过去将存折推了回去,说:“你收着,现在不用给我。”
章林一猛地回神,本能抬手就要去抱真桃,手一抬,动作顿时卡住,又收了回去。他看着真桃,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尽后,竟然通体顺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覃妈妈来之前其实也没想过真桃会同意的,对现在的结果既惊奇又高兴,怎么着都是她促成的一桩婚事,狂拍着手掌,说:“好啦,太好啦,年底咱就把事给办了!”
门口的人也换了张脸,全都挤了进来,围着真家两老,讨个喜气,恭喜长恭喜短的,喧闹不堪。嘈杂中,只有两个准新人,视线穿过人群,浅浅地看了对方眼,又马上移开了视线。
村里老人常说,不会嫁人的女人年头嫁,嫁过去哼哧哼哧干一年,会嫁人的年底嫁,嫁过去好过年,一年上头有吃有喝。也正所谓瑞雪兆丰年,1958年大雪那天,真桃嫁给了章林一。
*
大雪的夜,寒风萧萧。
天边挂着一轮清月,盈盈清辉铺洒大地,枯黄的稻谷杆上,干裂的树枝上,都像挂满了星星点点的透明珠子,风一吹,像玻璃风铃,发出沙沙声响。
章家村村口的小河里已经结了冰。清辉在冰面上闪耀,似水波被层层推开,泛起涟漪,冰面下,潺潺水流无声划过。
河岸边有一排土房,微弱昏黄的光亮从土房木窗里透出来,星星点点,糅进了月光里。
村里的夜,总是这样的安宁且寂静。
忽然从一排土房中最远的那间里传出一阵大笑,声音划破长空,掀翻屋顶,直冲云霄。河面上忽然呲啦一声,跟蜘蛛结网般撕开一个口子,迅速向外裂开了。
那间就是章林一的老屋,今天他终于真正娶到了真桃。
土屋里灯火明亮,火红一片。正中央的香案上方贴着一个硕大的双喜红字,下面两只圆滚滚的红色蜡烛,火焰正蹭蹭往上冲,火舌拼命舔着喜字边缘,拼命要为这喜事再添一把热情。
这年头都是晚上迎娶新娘,真桃早就接回来了,新婚仪式也早结束了,唯一一桌的酒席也早散了。但章林一的那些“gai”溜子兄弟们死活不肯回家,难得有机会喝酒,非拉着他灌酒。
桌上的酒瓶东倒西歪,碗碟全空了,干净的像被舔过,铮亮到映出一张张涨红亢奋的脸庞。
“来,来!喝!再喝,喝!”
“今天喝个够,林一哥,喝!”
“喝嘛,碍不着你那点事,大不了我们把你抬床上去!”
话音落下,“轰”地一声,屋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章林一是真不能喝了,他还惦记着屋里的真桃,然而酒精上头,意识模糊,动作也缓慢起来。他刚要抬手再次拒绝,立马就被高亢的人群压了下去。
“快看!章林一脸红了,害羞了哇!”
章林一笑,他哪里是含羞脸红,但根本也没机会为自己狡辩,酒桌上的老嫂子一听就来了劲,往他身上蹭,扯着他的衣襟,说:“大男人害什么羞,男人和女人就那么点事么,一回生两回熟!”
章林一有些想吐了,用力推开那嫂子,耳边又传来男人的戏谑的声音:“我说牛嫂你这是干嘛?我牛哥还不够你吃的,要惦记人家真桃的啊!”
男人声音大,又引得一阵爆笑。
牛嫂倒是坦然,抬头看向男人,娇媚地嗔了他一眼,大笑两声,抡起手臂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说:“怎么地,不许啊?你这样的,老娘可不惦记!”说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