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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他道了谢,就在河渡边分道扬镳。有个矮矮瘦瘦的男子迎上来,陪着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二位公子爷,可是要雇船吗?不知二位是北上还是南下?我叫李长,这儿生这儿长,要论谁最熟这片渡头,没人能比我更合适了。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您二位可别客气,尽管吩咐。”
巫真和我互相看了一眼,慢慢跟他讲价钱,单雇一条船多少钱,和别人搭着又是多少钱。大船什么价,小船又是什么价,李长倒是真没吹牛,说起来如数家珍。我们看过了船,又讲好了价钱,巫真忽然凑近我耳边说:“这个李长恐怕心术不正,你瞧他那眼,总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人也总象是想看穿你兜里有多少钱似的……我们要是不给他那几个钱,你说他会是一副什么嘴脸对咱们?”
“车船店脚牙,这样的人多了,你以后要是常出门,比这更罕异的多了。”我也不喜欢那个李长的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活,不过船我们看过了,看着倒是新船,才下水应该没两年,船家是副忠厚相,一张方方的脸,常年风吹日本在船上讨生活,背有些佝偻,皮肤黑,皱纹也多。
巫真上了船只觉得处处都新奇,不过船舱里再怎么收拾也是一股腥味儿,我把原来屋里的铺盖一卷放到一边儿,打开我们自己带来的被褥铺上。巫真趴在舷窗那儿朝外瞧,时不时回头来还喊着我一起朝外看,等她心满意足,头都被河风吹乱了才缩回头,我已经把床铺好,屋里也简单又抹了一回。在家的时候,虽然有几个老仆,打扫洗衣厨房的事用不着我,可是自己屋里头的事儿,我还是不习惯别人张罗,都是自己动手。
“咦?你还带了被褥?”
“是啊。”
“你也不嫌沉甸甸的压得慌。”
我笑笑:“若是沉,那说明练功不得其法,等回来我再教你一回口诀,你再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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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得改正!我这时间过得都快成美国人了!白天蔫巴巴,晚上贼精神。
嗯,慢慢来,往事要展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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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旧景 二
第二十五章旧景二
船到东河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船家买了菜蔬白米做了饭菜送来。巫真吃不惯外头的饭菜,探头朝外看:“巫宁,咱们去镇上买些吃的吧?”
“包袱里不是还有点心么?最好还是别下船。”
晚霞满天,明天也是赶路的好天气。
她忽然拍拍我:“巫宁,你看那边。”
我探头朝外看了一眼,渡头那一边泊着一条大船。船身漆成红彤彤的颜色,挂着彩布旗子,旗子上绣着“夜香班”三个大字,有不少人忙忙碌碌将东西搬上搬下。
巫真小声说:“那是不是戏班子的船?要在这里唱戏吗?”
“多半是。”
巫真眼一亮:“那咱们去听场戏好不好?”
巫真难得出门,即使出门也只是在山下的镇上转转,那镇子小,一年未必有一次戏听。
“哎,别去,人生地不熟的。”我说:“到了涂家,寿筵上还能没有戏听?”
“这倒是,而且肯定唱的比这里的野戏好。”
在船上一天都在摇晃起伏,这时泊在渡头,隐隐能听到风声和水声在耳边身畔哗哗作响。一夜睡得都不怎么踏实。等第二天收缆再行,那艘打着夜香班旗子的大船倒是和我们作一路,他们船大,但是走得并不多快,就在我们的前头。那面旗子被吹得迎风招展,烈烈作响,夜香班三个字特别的显眼。巫真在船头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回来问我:“你去看看那船吧,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我诧异地问:“哪里不对?”
等我上船头去仔细瞧了两眼,倒是笑了。
“原来不是戏班子,倒是我们的同行啊。”
巫真仔细看了一会儿,撇了撇嘴:“他们算什么同行,没得叫人笑话咱们。”
那大船上有人正在练习不入流的火树银花,功力也很不怎么样,看得出努了半天力,才不过放出几个火星来。巫真说:“有人说杂耍班子里头常玩这些把戏,什么吞火吞枪,又是什么春色满园之类,就是这些人干的事儿吧?原来这个不是戏班,是个杂耍班哪。”
我瞧了一会儿,河上面风大,吹得头沉。进了舱我才说:“说不定他们是和我们去一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