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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上回您吩咐我留心的事有眉目了,我大概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出现在典仪台附近……”
见赵荞疑惑抬眉,小飞无奈笑叹:“邻水刺客案的事啊!您不是让查是谁对贺大人下黑手的么?”
“哦对,我近来一脑门子糊涂官司,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忘,”赵荞笑笑,“进南院书房说。”
小飞拍了拍怀里一大摞册子:“这事好像水有点深,有些细节怕要您亲自坐镇捋捋。祁红待会儿也过来,咱们集思广益。”
赵荞瞪眼看着他怀里那摞册子,俩眼能喷出火来:“意思就是今晚得通宵达旦了呗?”
小飞皮厚兮兮地咧出一口大白牙:“您是大当家,若偶尔能亲自做个勤于事务的表率,那咱们这些属下定然更能鞠躬尽瘁!”
“少跟我拽文,听不懂!”赵荞烦躁躁横了小飞一眼,转头对阮结香招手,让她附耳过来。
“你替我去贺渊那里说一声,我有急事需处理,明日怕是赶不上他家的糖醋鱼了。”
以往她突然有事忙时,很少想得起提前让人知会贺渊。
如今她在学了,学着像他曾经待她的那样,时时将他放在心上。
第13章
原本小飞就抱了将近十本册子,待祁红来到南院书房时,又另带了三本。
这些册子里全是归音堂各地掌柜从客人们闲谈中听来的消息,小飞手底下的人收到一条抄一条。
所以看起来是像模像样的册子,翻开内容却鸡零狗碎,上下句之间通常没啥关联,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看到抓狂。
十几本这种乱糟糟的册子,寻常人走马观花地看完也得一个多时辰,放到赵荞这里更耗时。
得有人先念给她听,她再用只有自己才理解的古怪符号记下其中要点,之后才能真正专注于抽丝剥茧。
她平常不喜插手小飞这边的事,正是这个缘故。
若非这些消息里有邻水刺客案的眉目,面对这么一大摞册子,最多半个时辰她就得掀桌走人。
小飞与祁红虽是赵荞手下,却也是多年“江湖朋友”的交情,自然知道她许多事,也明白这堆册子对她来说有多费劲且糟心。
虽同情,却忍不住想笑。
赵荞轻瞪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让结香拿壶秋枝酽茶进来。今晚若事情理不清楚,咱们都别睡。谁先喊困谁是狗!”
说着抓了一叠空白纸笺重重拍在面前,恼羞成怒爆粗话:“不识字已经很惨了,你俩笑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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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枝酽茶浓烈的涩苦很能提神醒脑,实为熬夜良伴。
三人忙活完,天已大亮。
小飞呵欠连连:“陛下有令,禁止打探、私议‘邻水刺客案’。咱们盘这事的消息若被人知道,会不会‘触怒天颜’?”
“陛下讲道理的。咱们只是从坊间闲话里拼凑着猜,没主动打探。你俩出了这门别再同旁人乱说就是,”赵荞端起茶盏灌下大半,“若陛下知道了,最多就把我拎去骂个满头包。别担心,我有数的。”
她大事上有分寸,若非“圣驾在邻水遇刺”造成了贺渊重伤失忆,她才不会多事碰这些消息。
之前赵渭透过风,说此事或许同主政利州的嘉阳公主有关;且昭宁帝也确实命她兄长与鹰扬大将军贺征低调赶赴利州去了。
可经过一夜的分析推敲,这事看起来远没那么简单。
似乎还与北境之外的宿敌吐谷契有关。
若将现有的种种线索加在一起来看……
嘉阳公主赵萦,似有通敌之嫌。
赵荞是个性情中人,哪怕与嘉阳堂姐已数年不见,她也很不希望这个揣测成真。
血脉同源的手足,打断骨头连着筋。本该携手共创盛世,若骨肉相残……
她不忍再想下去。
通夜殚精竭虑后的疲惫,加上面对重重疑云的心惊胆战,赵荞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难受得很。
简单吃过早饭后,祁红与小飞各自回去补眠。
赵荞微哑着嗓吩咐:“结香,先不回府。去贺渊那里。”
如今的贺渊大约并不会给她什么轻言细语的安慰。
但这种时候,哪怕只静静坐在他面前,也能让她慌张无措的心绪稍稍平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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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赵荞到了贺渊府上,惯例又是中庆到门口来迎。
“昨日结香来说您赶不上今日午饭,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