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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心房浸润淹没。
出了医院,还是那一条古朴悠长的街道,街两旁的种满了碧桃,红艳艳地开到了天的尽头,娇媚的花朵一堆堆地簇在数丫的顶端,偶然看见鲜嫩的芽绿色穿插在当中,亦有相映成趣的妙处。她呆呆地立在那里,微风吹过,一时之间,落英缤纷,群红乱舞。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明晖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叫道:“黎涵予,你怎么不等我,一个人跑出来了?让我好找。”她回过身来,仿佛有些不认识似的望着他,目光里迷蒙着淡淡的懊恼与无奈,半晌才唤道:“简明晖…”
他却掏出手机来,笑道:“真是好看。你到树下站着,我给你照一张。”她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很听话地站到了花海中央,手机屏幕上美丽的面孔却有不胜凄凉的伤感,他道:“你笑一笑,将来给孩子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她终于笑了起来,同时,右眼中亦有一颗清泪滴落下来,定格成了永远。
他慢慢地走近,轻轻地弹去飘落在她颈间袖里的细碎花瓣,还有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其中,薰醉了他,不由得地近身上前,吻向了她。而她本能地往后瑟缩着,他一怔,伸手托住了她倒退的趋势,为了解除这一刻的尴尬,只得在她的额上浅浅地吻了一下便离开了,而她还来得急看清他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痛楚,心里也是一阵伤感,这样的结局,究竟是在惩罚谁呢?
他搀扶着她顺着斜斜的路坡慢慢地踱下去,车子停在石阶下面的停车场里,这城市有许多这样上上下下的石梯,好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样子,不一会儿她便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掏出手帕来铺在楼梯中央一块干净的地方,道:“你先歇歇吧。”
石梯旁是一处游泳馆,很古老的建筑,经过重新装修,倒修建了落地的透明玻璃供人观赏,悠扬的音乐缓缓流淌,有许多人在水里翻腾热闹地游戏,好象是训练休息的样子。
她擦了擦汗,前方不远处运动场里活泼着正在踢球的小孩子,一旁伫立着的巨大显示屏幕上正在重播着昨天的新闻,又升了一级的郑书记在同样升了一级的何姓领导的陪同下,视察本市快速路的施工现场。一个态度如昔地正经严肃,一个是难以掩饰的春风满面,谁又能知道这风光背后的鲜血淋漓,还有那被践踏了的骨肉亲情。她不忍再看,也不想再看,脸上渐渐呈现出一种憎恶厌烦的神色。
他恍若不见,过了一会儿,突然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古语真是经典,可是却没有办法替屈死的亡魂一一讨回公道。”
虽然有些意外,他竟突然说了出来?可她还是要咬紧牙关强撑下去,不敢就此承认自己坚持固执许久,却因为一次突然的变故作出了草率的决定,不禁怔怔地出了神。
他笑道:“你在想什么呢?”
她缓缓地道:“我是在想,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所以醒来以后才装做不认识我的吧?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难过。简明晖,你不是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是几时记起来的?”
尽管是试探,但事已至此,也不过成了玩笑话,应当就此装聋作哑下去的,可她终还是没能忍住。说话间,扭过头来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目光炯炯,生怕漏掉了某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
他却看着另一旁的风景,半空中斜拥进来一丛碧绿的芭焦,油光透亮的颜色里沾染着一层层密密的水珠,仿佛雨过天晴时的滋润。半晌才道:“郑子谦来跟我说,我不见得比他爱地更多,但至少比他爱的时间久些,事情周而复始,总要回到原点。那天,我们谈了很多,都喝醉了,可是我的脑子却很清醒,终于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说着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背上火燎燎的一片,心底却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里。
他反手揽住了她的肩,笑道:“我已经办好了停职手续,打算继续去北京的公安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这样,你也可以在岳父岳母的身边,安心地生产。黎涵予,我们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吧,好好地把孩子养大,只是做这世上的又一对平凡夫妻。”
又一对平凡夫妻? 好半天她才应道:“我们…能够做的到吗?明明是…已经发生过的一切,真的能当作视而不见吗?”声音恍惚地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空旷地有些渺茫。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噤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总有办法解决的…黎涵予,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她轻轻地挣脱开他,静静地望着他,心中惊痛,只觉得这世界的残酷,好一会儿才道:“不,既然开始了,总得走下去,才能知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