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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恍然大悟,连忙伏地说道:
“臣妾张嫣贺帝万年”。
一双修长的手托住我手腕将我扶起来,他今日一身黑色吉服,头戴十二旒冕冠,越发显得面如冠玉,眉清目朗,神情倒是极为严肃,只是眼睛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我冲他暖暖一笑,又从太尉周勃手中接过皇后印玺,正要再次向他拜谢,他却一把牵住我走向宝座,即位那一刻,他在我耳旁低声说道:
“从今往后,你不必跪拜任何一人!”
待群臣一一行礼完毕后,乘一软舆入中宫椒房殿。记得离开长安之时,椒房殿尚未完工,谁承想我会是这个宫殿的女主人,以前在长乐宫时也有座椒房殿,不过吕雉不喜欢那股味道,就闲置在那,未央宫的这座不论是规模还是气势都比那座来得辉煌得多。
一入殿内椒芬扑鼻,四壁皆涂以黄金,明珠为帘,青玉为几,旃檀为床,镶以珊瑚,红罗为帐,饰以翡翠,锦衾绣枕,皆有织金龙凤。其他陈设诸宝玩,五光璀璨,不可名状。
我笑言:“你是把这天下珍宝都搬过来了吗?”
“喜欢吗?”
我点头,挽住他手臂:“其实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卜女官轻声提点道:“臣妾,皇后娘娘要自称臣妾!”
“无妨!”,刘盈笑道:“朕的阿嫣自然要与众不同!”
待一众女官、侍婢退去后,我终于放松下来,一头栽倒在锦床上,嘴里嚷着:“皇后真是个苦差!”
他轻笑数声,伸手过来拉我:“合卺酒还没喝呢!”
我指指头顶凤冠:“太重了!我脖子酸得厉害!”
一双温热的手伸来先是帮我解了凤冠,随后过来又替我揉着脖子,手法生涩极了,却不失温柔,我被他揉搓得昏昏欲睡,意识朦胧中,有清凉酒水灌入我口中,我咕咙几口喝下,嘴里还不忘念着:“阿嫣祝皇帝舅舅万年!”
仿佛有人在我耳旁低叹:“傻姑娘!怎么还叫我舅舅?”
我实在累极,眼皮就像粘住了似的,慢慢坠入睡梦中。
梦境里,似乎也是一个红彤彤、亮堂堂的大房子,一位凤冠霞帔、面容模糊的女子羞红着脸坐在床榻上,从天黑等到天明,从满心欢喜等到万念成灰,无声的抽泣就像鞭子一样狠狠打在我心上,绝望与悲伤积累成的痛刺激得我心脏一阵紧缩。
“阿嫣!阿嫣!”,迷糊中有人摇醒我,我睁眼看见的便是一脸忧色的刘盈,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脸上擦拭着,似乎还带着湿意,我往脸上一抹,果然已是一手湿滑。
“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极力忽略到心头缠绕的那份莫名忧郁,依偎到他怀里,任他将我抱起在房中来回走着,边走边拍我后背哄道:“别怕,我在这!”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如今我倒像你女儿了!”
他故意板着张脸,吓唬着要将我从他身上扔下去,我连忙死死搂紧他,连声说道:“夫君大人饶命,夫君大人饶命!”
他凤眼愈亮,就像七月阳光下清澈的居延海一样,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我被他热烈的眼神看得微赧,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中衣,而他还是正正经经的穿着吉服。
“我……我怎么…”我脸一红,连忙从他身上窜下来,钻进被窝,裹住自己。
他一本正经:“我担心你穿着礼服睡不好,就让豆豆进来帮你脱了!”
我细若蚊吟:“那你怎么还穿着这个?”
他怔了怔,脸上随即荡开层层笑意,声音愉悦至极:“阿嫣是在催我?”
“没有,没有!”,我羞恼不已,从被窝里抓起一件东西,看也没看就扔向他。
他手一扬便接住了那轻飘飘的物件,展开一看又是一阵闷笑。
我好奇看着他手中的白绢,“这是什么?”
“女官没教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她教的东西太多,我都不记得了!”
他掩饰性地咳嗽几声,将白绢放入怀中,坐到床边,摸摸我脑袋:“这个是洞房花烛时验女子贞洁的元帕!”
我恍然大悟,“我听说女子第一次都很痛的!”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机械点点头。
“那男子呢?舅舅第一次痛不痛?”,这个问题我想了几百年了,今次终于有机会问一问了。
他脸一白,随即又一红,眼神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半响才听到他低语道:“也是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