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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蔣以言的交集僅限書店,因為在臨春的印象中蔣以言好像就沒出現在鎮上。
對方要麼在書店裡安安靜靜地看書,要麼就在琴房裡教她鋼琴。
臨春只知道他從很遠的地方來,每次待個兩三天就得回去。
再多的,就在閒聊中知道他家裡有個弟弟,和自己一個歲數,鋼琴也是他教的,學得沒她好。
至於蔣以言是做什麼工作、來這裡幹什麼的,臨春都不知道。
蔣以聲盯著那句「鋼琴學得沒我好」,沒忍住笑出聲。
臨春臉上也有點燒,用筆追加一句:【我已經知道他在哄我了。】
「我哥就這樣。」蔣以聲聲音很輕。
他的思緒被蔣以言拉的很遠,臉上的笑淡了不少。
臨春攥著手裡的筆,把少年的失落看在眼裡。
【小蝶是誰?】
她問道。
蔣以聲聳了聳肩:「不知道。」
臨春憋了憋,把草稿本收回來,以為蔣以聲不願意告訴她。
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幾分鐘,臨春起身把黑板給擦了。
趙老師意外出現在教室外,告訴她準備一下下星期的演講稿。
她來得低調,鬧嚷得班級都沒發現她的存在。
臨春點頭應下,她便轉身離開了。
演講稿寫得很快,臨春從初中寫到高中,已經自成一個模板。
蔣以聲饒有興趣地掃去幾眼,十分自然地伸手拿過臨春的草稿本,在上面寫下一句話。
【你怎麼念?】
他挺好奇的。
臨春看看自己的草稿本,拿過來放回桌洞裡。
順便給他打了個手勢:{要你管?}
有情緒了。第二節課下課的大課間,臨春把演講稿交給趙老師。
趙老師順便把一本生物練習冊給她,讓她給蔣以聲。
臨走時在臨春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趙老師蔣以聲中午打架的事兒。
本應秉公執法的事兒,但…臨春又開不了這個口。
要是蔣以聲被欺負了,她肯定要報告老師給他找回公道。
但可是中午是蔣以聲欺負別人…還打的人躺地上起不來…
{怎麼了?}趙老師打了個手勢問她。
臨春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回教室去了。
她儘量忽略那些令人不適的目光,悶頭往前。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用手指點了一下。
臨春嚇得一縮肩膀,回頭一看是蔣以聲。
對方從她手裡拿過練習冊,視線往走廊後瞥了一眼:「說你呢。」
臨春從嗓子眼裡細細哼了一聲:「嗯。」
「你知道?」蔣以聲略微詫異。
自然是知道的。
她甚至可以想得出來那些人是怎麼說她的。
「不生氣?」蔣以聲和她一起往教室走。
臨春沉默片刻,緩慢地搖了搖。
蔣以聲很輕地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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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生氣是假,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臨春因為聾啞,從小在學校就沒少被欺負。
別人逗她笑她,甚至打她。
扯辮子扔書包都是小事,最怕的是有人假意和她做朋友,再曲解她的手語,惹來一系列麻煩。
她一肚子委屈和老師說,老師還嫌她煩,不想看她寫下來的、密密麻麻的解釋。
後來父母去世,家裡的天塌了半邊。
大姐一直擔心臨冬的病情,對臨春鮮少關注。
臨春也不抱怨,像是一隻寄居蟹,把自己一點一點縮進找到的貝殼裡。
少女磨平自己的稜角,也藏住初露的鋒芒。
她不表達,也不溝通,下了課就把自己關在家裡,最大的願望是像大姐那樣找個男朋友,再嫁個好人家。
藤曼再努力也只能順著地面蔓延生長,她想有一棵可以攀附的大樹,靠著對方汲取到一點點的陽光。
可即便是這樣的願望都很難實現。
誰會要一個啞巴。
十一二歲的年紀,是臨春最難熬的兩年。
不過後來,她遇見了蔣以言。
同年升入初中,又遇見了趙老師。
如果說蔣以言是臨春的月亮,那趙老師就是她的太陽。
前者讓臨春知道了銀河的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