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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那么,”罗铭顿了顿,觉得脊背生寒,“这个国家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白家手里,要是他……”
蒋念白接过罗铭的话,“不只如此,其他四成里,也有不少是白家出的本钱,粗略而算,太平候起码占了八成。八成,这还不算他们私下里干的买卖,东离律例中明确写明,盐、茶之物一概不许私人买卖,可据我所知,白家去年只是私贩茶盐,就赚了十万两雪花银。”
蒋念白说到此处,握紧了手里的折扇,“要是白家趁天灾*时起不良之心,屯货居奇,哄抬物价……”他面色凝重,不敢再说,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罗铭也不敢想象。如今的东离国看似平静,其实已经风雨飘摇,国中人人都抱着太平安乐的想法,没人会想到这个国家,外有强敌窥伺,内有丞相霸权,已经如同在枝上累卵,随时一个外力冲击,就会山河巨变。如果再加上白家趁乱敛财,那百姓的日子,可真是没有活路了。
罗铭皱起眉头,他做为一个普通人,就算不想趟浑水,在大背景发生变化时,也不会好过,这是可想而知的。蒋念白之所以把这些说给他听,就是要告诉他,有些事他逃避不了,也无处逃避。
蒋念白看了看罗铭变幻的脸色,点了点头,聪明人不用细点,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他就应该能明白。
罗铭不再说话,蒋念白也不催促,两人默默无语,对坐饮着冷酒。
这会儿已是正午,街头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几个推着小车的商贩倚着推车无精打采地坐着。
其中一家是卖木头雕花的,商贩是个年轻汉子,一身布衣短打,面目朴实。他旁边的推车上坐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奶娃,看样子应该是父子俩。
奶娃就和一堆雕刻好的成品坐在一起,木头梳子、盒子,林林总总堆满了推车,把奶娃围在当中,他不时拿起这件摆弄两下,又抓起那个啃上两口,人们看他可爱讨喜,都会驻足多看两眼。
年轻汉子见没什么客人,就拿起手边雕刻用的一把尖头刀,给一只杨木盒子雕花。年轻汉子手极巧,不一会儿,那光秃秃的木头盒子上就被雕上了福寿云纹,一角还卧着一只梅花鹿,侧头仰视,前腿微弓,仿佛想站起来看看盒子里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那汉子正雕得聚精会神,没注意街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五个人。
那五人中,为首的是个黑脸大麻子的壮汉,身穿赭色衣裤,腰中系着一条寸宽的青色布带,手里拎着一只大号的酒葫芦,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个个面目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
沿街的商贩看见这伙人过来,全都点头哈腰的递过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麻子脸壮汉身后有个瘦麻杆一样的男人,挨个收过商贩们的钱袋。走在最后的三个手下,还不客气的从商贩车上随手抓过什么来揣进怀里。
五人一路连拿带要,一直走到年轻汉子的车前,那汉子以为来了主顾,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您要……”他觉得不对劲,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
麻子脸瞧瞧他手里的东西,“新来的?怎么连这条街上的规矩都不知道?”
年轻汉子不想惹事,忙陪笑脸,说今日第一天来此,不懂事。
那麻子脸不耐烦,后面的瘦高个叫道:“这位是西北军营里的六品校尉——朱爷,这一片都归我们西北军营的弟兄管辖,识相点,来这儿摆摊,每日都要给刘爷一两银子的地税。”
“一两?我几天都卖不出这么多钱。大爷,您看我这是小本生意,您通融通融,能不能少点?”年轻汉子急得脸上冒汗,他实在掏不出那么多钱来。
麻子脸哪里听他分辨,见汉子半天也没把钱拿出来,黑脸蛋子一沉,嘴一撇,喝道:“不给就砸!”
手下们得令,一把推开年轻汉子,几个人七八只脚,照着汉子身后的推车踹了过去。那车上还坐了个奶娃,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父亲和五个人争执,麻子脸的手下凶恶惯了,明明看见了车上的孩子,却还狠狠一脚踹翻了推车。孩子翻滚着摔了下来,额角磕出个口子,血淌得满脸都是,痛得大哭不止。
年轻汉子见孩子摔狠了,一下子急了,上去就要拼命。
麻子脸也是杀过人的,怎么会怕一个乡下汉子,两下就把年轻汉子打翻在地,一脚踏在他脸上,呸了一口,“给脸不要脸,给我揍他!”
手下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眼看着那汉子挣扎几下,被打得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奶娃看着父亲挨打,口里不停地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