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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子暴露在前,或者被弹跳乱飞的箭矢划伤了肌肤而已。
四轮箭雨连番摧过,那整片正面城墙被削去了厚厚的一层石皮,将砖石里交错的铁筋都暴露了出来。两扇紧闭的城门,上半截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箭矢。有的火盆翻落出去,引燃了城墙下的火油,熊熊大火升起数丈高,正是毁去一层石墙,却添上了一道火墙。
守关大将周老三振臂甩开沙包,挺身而起,他一边喝令近卫将官报上死伤人数,一边指挥墙头兵卒重整旗鼓,向冲来的赤胡骑兵放箭还击。
不多久有将官上前来报,顶过这一番箭雨之后,城头上的五千弓兵与刀斧手,有三百人身死,五百余人无力再战,如今已经撤下死者伤兵,换上新丁。城头上的机弩尽数被毁,城墙下的投石机也大半不堪使用,箭雨将躲在城墙后面的兵卒射死了二百多人。
周老三破口大骂,一拳将面前的令台砸成了碎片,他指着将官们嘶声喝令道:“这他奶奶是老子守城还是蛮子在守城?就他们会射箭了?传令下去,给老子把库房里所有的机弩全都拖到城墙上来,还有火油和雷滚子,统统给我甩到城墙外边去,老子要把这些跑到落雁口来撒野的蛮子整到死!我不管还有多少投石机能用,就算用手扔,也要给老子把所有的铁蒺藜扔到蛮子头上去,爷爷我今儿个就不信这邪了,他们敢杀我落雁口近千弟兄,老子要把他们统统血祭了!”
“师爷,你去找那些牛鼻子道士问问,落雁口的弟兄们拼死守关,血涂城头,他们看得可还有味道?”周老三翻眼望着他近卫部将中一位作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可那人撇了一眼城墙后面的高台,叹气道:“道门自古有严令,不得插手凡间战事。除非蛮子中的奇人异士出手,否则他们就只能袖手旁观。”
“这什么狗屁严令!就是不拿我们的性命当回事,修道都修到猪狗身上去了!”周老三冲着高台那边就是一通乱骂。
可那位师爷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自家大将军这张没遮拦的嘴巴,急急低声道:“将军,慎言,慎言!此时不宜动怒,杀退胡夷方为要务!”
周老三闷哼一声,抡胳膊挥手开了师爷的手:“那劳什子道经我也读过,通篇仁义道德,哪一条让他们瞪眼看着别人送命了?”
师爷不敢多说,只一个劲儿的摇头,连使眼色。周老三骂了几句出气,转而又去调度军兵守城。
这一会儿功夫,那最前列的重甲骑兵已经冲到了两百步开外,还在继续疾速逼近城墙,后队的轻骑兵紧随其后,数万匹战马马蹄飞扬,将大地擂得颤动不休。
战鼓激扬,弓弦震鸣声不绝于耳。落雁口雄关城头上的守军弓兵们,从箭垛的空隙中探出身子,射出一片又一片的箭雨。如今两边距离已近,箭矢伤不到前面的重甲骑兵,但后面的轻骑却成了大雍弓兵们为战友复仇的绝佳目标。
连绵的箭矢在赤胡大军中来回扫荡,不断有骑兵翻身栽倒,在沙地里摔得骨断筋折,又被后面不及拨转马头的同伴践踏致死。
司马文驰老先生带着一众食客高手独据一座砖石箭塔。老先生周身气机勃发,衣袍鼓胀如球,出手如风,箭似流星。远隔二三百步之遥放箭杀人,寻常弓兵依旧是靠密集的抛射,而这些内家高手却能凭着浑厚的真力与掌中强弓,直接瞄准赤胡骑兵的要害发箭射击。看司马文驰老先生与那几位精于弓术的高手,当真是箭无虚发。弓弦一响,瞬息之间赤胡阵中便爆起一朵血花,一条性命断送关前。
夺人性命更加狠厉爽快的,是刚刚被拖上城墙的十架重型机弩,和城墙后面残存的四具投石机。
那十架机弩射出的箭矢,便是重甲骑兵正面迎上,也得立时栽倒挣命。而守军兵卒们更是将机弩尽量对准了后面的轻骑兵发射,一支弩箭飞出,那轻骑兵队列中就会被生生凿出一道数丈长的血肉沟渠,粗大的箭矢能将七八个轻骑兵连续贯穿,一连串濒死的人被箭矢扎透了身体,钉在沙地上浴血哀嚎,此情形甚是恐怖。
而四具投石机虽然只抛射了一次,但它们一口气便夺走了三百多赤胡骑兵的性命。飞旋的铁蒺藜成片落下,罩住数十丈方圆的一大片地面,此地无论是人还是战马,见了血就是十死无生。浩浩荡荡的赤胡大军中,被剧毒的铁蒺藜洞开了一片人仰马翻的死地。
赤胡大军悍不畏死的向落雁口雄关逼近。两万轻骑兵娴熟的驾驭战马,回避那箭雨密集之处,他们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还能张弓拉弦,向城头上守军放箭回击;最前面的重甲骑兵只差数十步之遥,就要撞入城墙下的火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