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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眼泉的几个猎户昨天前来山庄,他们说今年恐怕不能准时将兽皮送来,请庄主准许他们延缓一些时日。”
东门怒有些不悦地道:“为什么?”
“据这几个猎户说,他们每年的兽皮都由一个叫‘南伯’的老者为他们鞣制,而两天前他们突然发现此老已不知去向。”齐在禀道。
“突然不知去向?”
东门怒把自己深埋在虎皮交椅中的身子挺直了些,自言自语般将齐在的话重复了一遍。
东门怒似乎不愿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出现“突然”二字,他所希望的是“一切如常”,所以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沉吟片刻,对齐在道:“你去查一查此人为何会突然离去。”
齐在恭然应是。
东门怒又补充了一句:“今日便去。”
齐在再一次应是。
在高辛等人看来,庄主此举未免小题大做,过于小心翼翼。就算“两眼泉”不把兽皮送来也无关大局,何况他们只是要延续一些时日而已。
当然,众人也没有必要劝止东门怒这一决定。
东门怒环视众人一眼,说了一句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话:“我需暂且回笑苑歇息一阵子,庄中大小事宜,你们多操心些。”
随后便在两个少年仆从的陪同下,离开议事堂,向笑苑而去。
五戍士中除齐在需前往“两眼泉”查探外,其他四人便也各自散开了。稷下山庄的日子一直就是在这种平淡中度过,也幸亏东门怒喜欢捕风捉影,格外小心翼翼,似乎唯恐出什么差错,否则五戍士的日子将会过得更为乏味。
东门怒不疾不徐地向笑苑走去,两个少年在他一前一后。
笑苑很美,哪怕是在秋日,它也幽美依旧,让人一旦步入其中,心神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但这一次东门怒进入笑苑后,他非但没有心神放松,反而一下子变得高度紧张。立时止住不紧不慢的脚步,身板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刀,本是游离不定、昏昏如梦如睡的双眼倏然变得格外精亮,骤然收缩的瞳孔亮如刀之寒刃。
没有其他任何更多的举动,但刹那间东门怒竟像是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跟随在他身后的那名少年固然因东门怒的止步而止住身形,连走在东门怒身前的少年也突然感到某种异常,尽管他既没有听到异响,此时也没有看到东门怒的异常反应,但此少年仍是条件反射般站定,并转过身来,向他的主人望去。
东门怒的目光由左侧丈许远的地方迅速收回,转而投向正前方,越过那少年的头顶,望着远方不可知的地方,缓声道:“你们先到三夫人那边等着,我想一个人在苑中走走,记住,不要告诉三夫人我已回到笑苑。”
两少年对庄主此举虽然颇感意外,但仍是恭顺地依言离去。
少年人好奇的天性使其中一名少年在离去前忍不住向方才东门怒的目光曾停留过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儿有一棵朱槿,上面停着一只淡黄色的蝴蝶,仅此而已,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两少年满腹疑虑地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曾留意到那棵朱槿以及朱槿上停着的那只蝴蝶的少年心头忽然一动,猛地似想起了什么,不由低低地“啊”了一声。
他的同伴一惊,惑然道:“什么事?”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道。他没有说出实话,事实上他之所以突然惊呼,是因为他无意中想到任何一种蝴蝶在静止时都是并拢双翅竖起的,但方才他所见到的停在朱槿上的那只蝴蝶却显然是平展开双翅!
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东门怒留在身边,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东门怒的异常举止才使他会对一只蝴蝶也如此留意。
转弯之际,他忍不住借机向东门怒方才站立的地方扫了一眼,却发现东门怒已不知去向,就像一颗被蒸发了的水珠般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那少年几乎再次失声惊呼。
他心中有一股十分强烈的冲动,诱惑着他折身返回原处,去看看那只淡黄色的蝴蝶是否也消失不见了。
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继续随着他的同伴一起向东门怒第三个夫人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只是,他的心绪已注定难以平静。
与此同时,就在那少年满腹疑虑的时候,东门怒已在出人意料的最短时间内奇迹般地出现在稷下峰的半腰上。
稷下山庄是依着稷下峰而建的,东门怒常在手下人面前自诩精通风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