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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風拿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又不敢挪得太遠,生怕讓男生誤會自己在嫌棄,輕咳一聲,聲音也什麼底氣:「沒事,你知道我那個毛病……沒跟人一起睡過,適應適應就好了。」
「嗯,」俞洲也躺了下來,「真的沒事?」
徐曉風「嘖」了一聲。
「睡不睡?」
俞洲笑了:「睡,晚安。」
「晚安。」
徐曉風重新閉上眼。
一米八的大床房,兩人隔得極近,他能夠聽到俞洲平穩的呼吸聲,能夠從不怎麼清新的空氣里聞到香皂的氣味,也能夠感知到少年人不容忽視的身體熱度。
徐曉風這輩子都沒和別人睡過一張床。
他本來困得要命,被俞洲抱過來後又睡不著了,關於佛像的不愉快陰影在黑暗裡蔓延。
直挺挺躺了一會,一直抱緊安靜的俞洲忽然翻了個身,得寸進尺,把他嚴絲合縫抱進懷裡,用火熱的掌心捂住他正逐漸變涼的手。
「在想那尊佛像嗎?」他在他耳邊問。
徐曉風的呼吸明顯收緊,用力掙扎了兩下,但身邊人紋絲不動,甚至將他攬得更緊。
他放棄般地「嗯」了一聲,坦言:「你這樣抱著我,我會不舒服。」
俞洲並沒有因為他的抗議而鬆手。
「記不記得我教你切苦瓜?」
徐曉風在黑暗裡點頭。
「你曾跟我說,佛像只是心理障礙的表象,真正的陰影來自母親的變化,」俞洲的聲音不急不緩,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現在老師早就成年了,有能力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沒有人能控制你,也不會有人再逼迫你去觸摸佛像,或者去接受一個不認可的信仰……」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我抱住你,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只是覺得你的手太涼而已。」
徐曉風:「……」
他看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
俞洲的體溫透過皮膚,源源不斷傳入他體內,給他一種被徹底包圍的錯覺。
被子裡所有的寒意都被驅散,他很少能在冬天睡得這樣暖和。
在少年人溫柔的安撫下,他的心境奇蹟般慢慢平靜了,甚至產生了一點安全感。
俞洲說得對,他已經拋下全部,來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進入了一段嶄新的人生,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
「謝謝,」他用另一隻手覆上俞洲的手背,「睡吧。」
徐曉風將全身都放鬆,腦子也徹底清空,片刻後終於把睡意重新找了回來。
而就在他努力克服心理障礙、拼命想要入睡時,他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俞洲絲毫沒有要睡的跡象,良久地在黑暗裡睜著眼,直勾勾凝視他的側影。
捂在掌心的手已經暖了,老師的呼吸也逐漸平穩,大約快要睡著了。
他們此時體溫相融,氣息交纏,像兩株纏繞生長的藤蔓植物,不分彼此,似乎將永不分離,直至一起化作泥土的一部分。
四周安靜、溫馨、暖洋洋。
俞洲卻興奮得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
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只為哄騙身邊人放下戒備,滿足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陰暗欲望。
他像潛伏在黑夜裡心懷鬼胎的野獸,耐心數著身邊人的呼吸,數到他徹底入睡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靠得更近,鼻尖幾乎貼上他的臉。
從發梢,到耳畔,再到唇角、鎖骨……慢慢地聞。
如果這裡開了燈,徐曉風睜眼去看,他會發現俞洲臉上帶著危險又奇異的神色,似乎在過分克制後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獎勵,深色瞳孔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占有欲。
可惜,徐曉風睡著了。
他甚至做了美夢。
他夢到自己躺在冰天雪地里,身下是柔軟又溫柔的動物皮毛。那頭「動物」馱著他,在曠野上肆無忌憚地快樂奔跑,最後跑到「它」的巢穴里,用溫暖的身體將他蜷縮在皮毛中間。
他暖暖和和地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睜開眼,他還懶洋洋地沉浸在溫暖里。自從來了南方,沒有地暖的冬天,他幾乎每天都在冰涼的被窩裡醒來。
今天有點不一樣……
俞洲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將他親密圈在懷中,正睡得很沉。
徐曉風悄悄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窗簾縫隙透出的微弱的光,照亮俞洲年輕又英俊的臉,他眉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