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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眼一闭、身子一软,彻底不省人事了。
方才的官员一边手忙脚乱地让人抬了马大人速速去找大夫医治,一边白着脸孔浑身抖如筛糠,一步三挪地来到高炎定面前,却也不敢靠得太近,说话的语调里都带着哭腔,“王爷,恕罪!快随下官进城罢!”
高炎定连个眼神都欠奉,兀自弹了弹荷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极度耐心地将上头坠着的穗子一一整理妥当。
那官员只敢撩起眼皮偷觑这尊杀神,见那荷包崭新别致,上头绣着的佛手、桃子、石榴栩栩如生,心道镇北王如此宝贝这么个小小物什,恐怕是送荷包的人与众不同。
他心内不无八卦地猜测着,许是正得宠的姬妾罢。
就在这时,高炎定冷冽如刀的目光射过来,令这官员不敢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忙躬着腰,极尽讨好之能事地请他快快进城。
高炎定这回并不急着进去,双足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只冷声问他:“本王方才伤了马大人那般的大忠臣,如何是好?”
那官员见他面无愧色,仿佛打死打残了个把人和打只苍蝇没什么分别,一时更加惶恐,谨小慎微道:“今日天气酷热……马大人恐是……恐是被晒得突发了癔症……”
高炎定抚掌大笑,“原来如此,难怪作为天子近臣,他竟对本王这般怠慢无礼。可既然是癔症,本王失手伤了人,岂不又是本王的过错了?”
【作者有话说】
孩子饿了,给点海星吃吃吧┭┮﹏┭┮
万姓宦官
那官员急得都要给他跪下了,现下只想尽快将人迎进城去,早早交差了事,忙胡乱替他描补道:“王爷此言差矣,都说不知者无罪,马大人突发癔症是谁都没料到的事。”
原先这马大人作为他的上峰,令人忌惮,只是如今被镇北王这么一踹,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这空出来的缺儿,要是运作得当,没准能让自己捡个便宜。
这官员越想越觉得有理,一扫之前的惊恐害怕,面上倒添了几分喜色,继续吹捧道:“王爷见他言行无状,出手惩戒,也是替陛下分忧,实在不必为此等小事过于挂怀。您请,您请。”
高炎定听罢,高深莫测地瞟了这趋炎附势的小官一眼,心下鄙夷,懒得再浪费时间在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身上,便抬脚登上早就候在一旁的车架,带着十五亲卫跟着这帮子官员浩浩荡荡地进了京。
他拒绝了接风宴,将贺仪和礼单交于亲卫,让他们和帝京中的人一道清点后妥善交接,而他自个儿先回到了天授帝当年御赐的宅邸中。
京中的镇北王府比起云州的光是占地亩数就缩水了大半。
此时正门大开,留在京中的管事以及一众心腹要员都已列队恭候着他。
高炎定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虚礼后径自走入了王府。
城门口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又事关天下风头无两的异姓藩王,自然引起多方窥探。
不出半日,镇北王进京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得满京皆知了。
高炎定按照规矩,傍晚写好了请安折子递了上去,可一连三四日,都没收到只言片语的答复。一打听才知,天授帝他老人家仍在揽仙台里风花雪月,内阁票拟的折子一概退了回去,让他们看着办,无大事别去扰他清净。
看来,不到万寿节当日,天授帝是不会回銮的。
这样也好,能晚几天去见这位荒唐的皇帝,高炎定心下非但没有不快,反而颇为高兴。
自他来京,明里暗里想携礼上门拜访的人就络绎不绝,高炎定懒得与这帮蠹虫虚与委蛇,干脆谁的面子都不给,直接称病闭门谢客,倒是让各方观望的势力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这日夤夜,一顶不起眼的小轿披着浓重的夜色,悄无声息地从偏门进了镇北王府。
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被抬到了高炎定用来议事的书房外,随侍的人挑开轿帘,从里头走出一个中等身材,年约六十,做富家翁打扮的老人。
老人头发斑白,却打理得一丝不苟,面白无须,走路的步子又轻又稳,几近无声,每一步都像丈量过的一般,可谓是循规蹈矩,找不出丁点差错。
甫一进屋,他便朝着上首行了个礼,开口道:“多年未见王爷,您风采更胜了。”他嗓音细软,不似寻常男子浑厚,但也不过分刺耳,惹人厌烦。
高炎定端坐主位,煌煌烛火照在他锦袍之上,上头用金银丝线绣成的四爪蟒龙熠熠生辉,他笑意浅浅,却并不让人觉得亲切和善,反之如同摇地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