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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暂停的三十秒时间也到了。在发牌员的声声催促中,菲尔·海尔姆斯终于艰难的说出了那句“跟注全下”,他翻出自己的底牌——真的是一对K!
我也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发牌员把所有的筹码推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声音简直动听极了:“邓克新先生四条3获胜。”
“嘿!其实我刚才就猜到你是一对3了!可我只是放不下我的一对K……”菲尔·海尔姆斯说。
“没关系。”我开始整理那些筹码,并且对他微笑着说,“真的,没关系。也许你已经忘了,上午的时候也是拿着一对3、赢了我朋友的一对K,并且把她淘汰出局。这只是个小小的回报……”
我收起笑容,冷冷的接着说下去:“而这回报,才刚刚开始。”
“是吗?”他盯住我,把墨镜向上推了推,我感觉从墨镜后似乎射出一股极其尖锐的目光,这目光像是能够穿透我的内心;让我的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
我本能般的、在座位上不安的动了一下。
菲尔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他哈哈笑了起来,并且指着我面前的那些筹码说:“小家伙,你一定会输掉你所有筹码的。”
我没有理他,只是从泰国人的手里接过了红色D字塑料块;美女主持人和菲尔相继下过大小盲注后,发牌员开始给大家发下底牌。
虽然菲尔·海尔姆斯是一个极其令人生厌的人;而且刚转换到这张牌桌上,他就被我重创了一把,但他的表现,马上就开始令其他牌手望而生畏——在那把牌后的六个小时里,在不间断的喋喋不休中,他一口气扫走了十五个筹码较少的牌手;泰国人也被他重创了两把,损失了大约一百五十万美元的筹码。
他偷鸡的时候没人敢抓他;但当你决意和他拼一把的时候,他却总会亮出出乎你意料之外的好牌。菲尔·海尔姆斯就像音乐会上的指挥一般,挥舞着充满魔力的小木棍,引导着整个牌桌。他总能让你照着他的想法去做;你所有的叫注——下注、跟注、加注、或者弃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幸好,我并不属于他正在指挥的那支乐队。这六个小时里,我总共只玩了四把牌,并且毫无争议的都拿下了彩池。
不,并不是我过于谨慎,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没有拿到什么真正的大牌——但这也给了我另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更深入的观察菲尔·海尔姆斯。
可是,我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能够用来判断他底牌的蛛丝马迹。他隐藏得太深了,就像陈大卫、托德·布朗森、丹·哈灵顿那些人一样。我和他们差得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他们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很轻易的看穿我,而当我试着这样做的时候,却就像面对着浩瀚的大海,想要从中找出一根银针般困难。
但我一直在努力。因为我答应过阿湖,我一定会尽力。
第七次休息的时间到了,我们大家起身离开牌桌。我大约还剩下一百六十万美元左右的筹码;而菲尔·海尔姆斯面前的筹码,比他刚坐进牌桌时还要多两百来万。
现在已经是午夜两点,绝大多数旁观的人已经走了。陈大卫师徒也不在观众席上;杜芳湖一个人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她怔怔的对着大屏幕发呆,身边的座位一片空荡荡的,让她的身影显得更是孤单。
“他们人呢?”我走到阿湖的身边,问她。
“阿进刚刚被淘汰出局了。”过了一会,她才轻轻的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她伸出手,轻轻的抓住我的手。我静静的感受着,从手背传来的那份温暖,直到催促牌手就座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要去比赛了。”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同时轻声说道。
阿湖像是从梦中惊醒般,应了一句:“哦。”
她松开我的手,站了起来,替我整了整衣领和领带,沙哑的声音透出无限温柔:“阿新,你知道的,现在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么?”
我凝视着她的眼眸,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回到座位上,可菲尔·海尔姆斯还没有回来。我转头看去,他还在观众席边,正在和一个中年女子微笑着说些什么,然后那个女人踮起嘴,给了他一个热吻。
当他回到座位上,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样子。第一把牌他加了一个重注,所有人都弃了牌;他笑着拿回牌桌上的筹码,然后对我说:“你说的、早上被我淘汰掉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