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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仕,而是退隐。这种思想对诸葛亮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诸葛亮和他在一起,思想日益成熟,学问日益精进,久而久之,便从庞德公那里获得了〃卧龙〃的雅号。
司马徽也并非像刘表所说是个〃小书生〃,而是一个大学者。庞德公对司马徽的认识与刘表绝然不同,他送司马徽一个雅号〃水镜先生〃,夸他学问渊博,有知人之鉴。事实上确是如此。
据说庞统第一次去颍川见司马徽时,正遇上他身背箩筐,准备去采桑。庞统想试试司马徽的学问,便从车中探出头来,问道:〃来者可是司马先生?〃〃正是。〃司马徽答道。庞统说:〃我有一个问题想向先生请教。我听说丈夫处世,当带金佩紫,怎能够屈洪流之量,却干些织妇之事?〃司马徽见问,知道对方也不是凡庸之辈,便说:〃你先从车上下来。〃待庞统下车之后,司马徽便开始给他上课:〃你只知道小路近捷,却不想会有迷路的危险。想当初伯成耦耕,不慕诸侯之荣;原宪桑枢,不易有官之宅。何有坐则华屋,行则肥马,侍女数十,然后为奇?此乃许、父所以忼慨,夷、齐所以长叹,虽有窃秦之爵,千驷之富,不足贵也。〃
司马徽这番话,不但阐明了自己关于富贵的观点,而且句句都有历史典故。他说的伯成,是尧舜时的伯成子高,后来禹坐天下,他便辞官回家种田。他说的原宪,是春秋时宋人,孔子的弟子。此人生活十分贫困,但始终学而不辍。他说的许、父、夷、齐,即许由、巢父、伯夷、叔齐,都是古代不求富贵的隐士。他说的〃窃秦之爵〃,指的是吕不韦。此人曾利用手中的财富,帮助秦太子子楚回国登位,被封官赐爵。他说的〃千驷之富〃,指的是春秋时的齐景公,据说他有马千匹,但无使民称颂的德政。庞统听了司马徽这番话,对他的学问和见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我生在边野之地,少见大义之人。如果今天不来叩洪钟、擂响鼓,便不能领教其声音的洪亮。〃说完,便步行随司马徽来到郊外采桑,二人一个在树上采,一个在树下装,边采边谈,一直聊到深夜。
第15节:第二章十年砥砺(9)
司马徽不但有学问,而且还是荆州地区古文经学的领袖人物。司马徽到荆州以后,和刘表的五业从事宋忠一起授经讲学。宋忠是当时与古文经学大师郑玄齐名的学者,他与郑玄虽同是古文经学的宗师,但两人的治学方法和特点又有所差异。宋忠和司马徽教出的学生李仁、尹默、王肃等都〃依准贾、马,异于郑玄〃。这就反映了宋忠、司马徽的学问与郑玄确有区别,这种区别大致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宋忠、司马徽的学问约简,而郑玄的学问深芜。总的说来,东汉时的古文经学要比今文经学约简得多,正因为如此,郑玄的古文经学在东汉末期占了上风。但郑玄学通今、古各经,他的古文经学中吸取了一些今文经的内容及观点。而宋忠等所撰写的《五经章句》,在当时被称为〃后定〃之学,鲜受今文经学影响,因而与郑玄是不同的。在南北朝时,宋忠、司马徽的学生王肃所注的《周易》在南方流行,郑玄注的《周易》在北方流行,而《隋书·儒林传》所说〃南人约简,得其英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正概括出宋忠、司马徽所代表的荆州学派与郑玄的古文经学各自的特点和优劣。第二,宋忠、司马徽的学问主张学以致用,与现实结合得比较紧密。前面我们说过,进入荆州的人士有的是为了避难图存,有的是为了待机择主,有的是为了发展学术,不论何种动机,其现实性都是很突出的。宋忠、司马徽学问注重现实的风格自然会受到这些人的青睐,这反过来又会加重荆州学派的学以致用的现实色彩。而且荆州学派注重新解,不囿于成说的学风,对学人们步入仕途,适应政治变革的需要颇为有利。
司马徽治学约简、学以致用的学风,对诸葛亮是有深刻影响的。历史记载诸葛亮读书,不是〃务于精熟〃,而是〃独观其大略〃。这不能理解为诸葛亮读书粗疏,而是说明了他在读书时比一般人多花了分析综合,从中抽象出最本质的东西的功夫。这种提纲挈领化繁为简的本事,正是诸葛亮把治学约简的学风用于读书的最好说明。诸葛亮读书注重领会精神实质,正是出于思考、解决现实问题的需要,因为只有最普遍、最抽象的道理,对理解现实具体问题才有理论的指导意义。诸葛亮的《论诸子》,很能体现他学以致用的现实主义风格:
老子长于养性,不可以临危难。商鞅长于理法,不可以从教化。苏、张长于驰辞,不可以结盟誓。白起长于攻取,不可以广众。子胥长于图敌,不可以谋身。尾生长于守信,不可以应变。王嘉长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