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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夫人,回大奶奶,奴婢是在院子里做活计的,并不在近前伺候,所以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今儿早上说是外有周太太娘家的人来送了一 封信。那之后屋子里就一通‘叮了哐啷’的响动,里头叫奴婢们进去收拾,就见着周太太又是哭又是骂的,地上好大一片碎瓷,黄芪姐姐刚在一旁劝了几句,周太太 就扬手打了她好几巴掌,姐姐脸上都肿了,周太太又让她去跪那些碎瓷,黄芪姐姐害怕不肯跪,周太太就让她身边的婆子把姐姐压到地上去,流……流了好多血。” 说到这儿,那小丫鬟绷了许久的神经突然松了开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好多血,黄芪姐姐都疼晕过去了,我好害怕。周太太让人把院门封着不许我们出去,奴 婢是爬树翻墙出来的。求大奶奶快去一汀阁说个情,让周太太饶命吧,黄芪姐姐会死的。”
周绮的丫头脸色煞白,直眉楞眼对那小丫鬟说:“你是哪儿来的丫头,这样信口胡说。明明是黄芪把太太气晕了,她自己领了罚在院子里跪着。你这样编派主子,小心把你打一顿发卖出去。”
那小丫鬟哭了一气,心里头的恐惧和惊惶泄出去大半,居然脑子也清醒了,嘴皮子也利落了。
“天 地良心,虽然我不知道太太为什么生气,但肯定不是因为黄芪姐姐。姐姐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头已经被太太都砸烂了,怎么能赖到我黄芪姐姐身上去?而且你们压着 黄芪姐姐去跪那碎瓷是我亲眼见着的,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遭天打雷劈。且我是韩家奴婢,就算要发卖也是韩家人说话,你是周家奴婢,这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说 我。”
那丫鬟在周绮身边也是有脸面的,自从菀萝出事死了,她隐隐就是周绮身边的第一人,平日里仗着主子倚重喜欢那是拔扈惯了的, 何曾被个粗使小丫头这样呛过声?一汀阁里乱糟糟的一片,待发现少了个小丫头,周绮就知道要糟,母亲一时冲动,体罚了常氏身边的大丫鬟,若是传到常氏的耳朵 里,她们母女又是寄人篱下的,常氏怒火之下焉能有好?唯今之计,只能先将事情全推到黄芪头上,再私底下拿银子好好贿赂收买,让黄芪跟她们对好口供。所以才 派了身边最机灵的丫鬟去正院向常氏告状去。
她到底年纪小,又是父母娇养着长大的,在内宅里头,她母亲方氏素来说一不二,手段凶狠,人人顺着她,捧着她,周绮便以为自己这样安排便能瞒天过海。
她也不想想,常氏和许氏都是出身大世族的女儿,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只一个丫鬟来打马虎眼,分分钟便能揭了皮。
底下两个丫头撕扯到了一起,揪头发,挠脸皮,各自挂彩。
常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身边的嬷嬷们把两个丫头拉开。
“既然她气厥过去了,我自然要亲自去看看。若是你们太太觉得黄芪用得不合心意,我现在就领了她回来,再另指好的过去。”
常氏声音温柔,可是面沉似水,周绮那丫鬟心里打着突突,听到常氏说要把黄芪领回去,当时就有些慌了。
黄芪被方氏打得两边面颊都肿了老高,嘴里都破了,且膝盖上扎满了碎瓷,根本动都不能动,常氏只要将人领过来一看,便知道这话的真假。
她忙说:“黄芪姑娘是好的,我们太太原也总是夸她。这次会气得太太犯了旧疾,想来也是无心之过。我们姑娘说,若是老夫人心疼我家太太,就让黄芪姑娘近身伺候着太太,也好尽早的消了误会,和和睦睦的,也省得坏了两家的情谊。”
若真怕坏了情谊,她方念芹动手的时候就该想想黄芪是谁的人。
这会子知道怕了,还来她面前打马虎眼,唬弄谁呢?
常氏一甩袖子,领着许氏走了出去。
“这儿是韩府,你当着我的面前跟我家的丫鬟撕打,可见也没把我当这儿的主人。”常氏一只脚都踏到门外头去了,突然回去头吩咐身边的婆子,“将这丫头给我绑上,一起带到一汀阁去,我要好好问问她们,底下的奴婢都是怎么调教的,一个个连规矩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那丫鬟脸儿都吓白了,刚要叫,嘴里已经被一团麻布给堵了。两个婆子手脚麻利地绑了她,将她拖着跟在了常氏婆媳身后。
“呸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当自己是瓣蒜呢!”堵她嘴的婆子小声在她耳朵边上骂,“我们韩家的下人也是你这种小贱蹄子打得骂得的?若是黄芪有什么,老娘我照样子加了倍料理你,让你尝尝厉害。”
丫鬟嘴里“呜呜”作声,被这婆子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黄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