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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处?”
常逸忽而笑得意味不明,手中那粗陶茶杯“噔”一声落在茶案上的时候,嘴唇轻启吐出两字,“帝都。”
船身轻轻摇晃,船靠岸了。
白惊蛰坐着一动不动,久久沉默。常逸起身,准备从船舱的另一边上岸。
“为什么要告诉我?”身后突然传来白惊蛰的声音。
常逸抬头看着船舱出口勾起一抹笑,并未转身,只微微侧过脸,“我说过,我信你。”
“那我可以信你吗?”
“随你。”说完,抬手挥了挥,边往前走边叹谓一句:“兵入盛京,是要谁命?”像是在同白惊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河风穿船舱而过,凉透骨。
*
常逸带来的这个消息太过重大,白惊蛰的直觉告诉她常逸所言非虚,可是因为关系重大又不敢轻易相信。心里有事,白惊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进了家门,埋头径直往桃夭院去。
爹爹现下不在家,一时找不到人商量。元朗?元朗这两天本就心事重重,愁眉不展,如果万一这件事是假的,岂不是平白害他一起担心一场。
左思右想,白惊蛰决定先给爹爹写封信说下这事吧。
一心里想着在信里该怎么跟爹爹说,白惊蛰从元朗前面走过都没有发觉他站在那儿。
“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白惊蛰一跳,乍然回头,见到是他,不由松了口气,“元朗。你怎么在这儿?”
元朗朝她走了过来,“等你。”
“嗯?”白惊蛰微微一愣。
“你们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就在闸北河上晃了一圈。”
“他说有事要跟你谈,什么事?”
白惊蛰莫名觉得今日元朗变得尖锐许多,问题一个接一个,她都有些接不住了,只好用力笑笑,“他能说什么?除了把我从头到脚说得一无是处。”胡乱扯了个无关紧要的,不过一说起这个,白惊蛰又来气了。
“说什么我这样的姑娘,他绝无非分之想,因为不想明媒正娶的姑娘,进了家门之后却像个男的。还说什么,有断袖之癖的人才会喜欢我!”越说越气,说到后面白惊蛰都气得双手叉腰在院子里直转悠。
就在白惊蛰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轻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嘴角都在颤,“你,在,笑?”
“没有。”元朗矢口否认。
“你明明就在笑!”发现元朗胳膊肘子往外拐,白惊蛰气得直跳脚。
元朗觉得让她再这么气下去,大概要气晕过去,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蓁蓁。”
因肩上那又稳又沉的力道,白惊蛰安静了下来,气息也慢慢平复,半晌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见她情绪稳定之后,元朗松开她,“我不是笑常逸说你的话,我是在笑转述这些话的你。”算是解释。
感觉差不多一样的两句话,白惊蛰听得一脸懵,尝试理解却发现理不清,一摆手,一竿子挥下去全部打死,“反正你就是笑了。”
元朗没再辩解。
白惊蛰“哼”了他一声,气鼓鼓的准备回房,因为见到元朗,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付姑娘今天去了吗?”目光期待。
“没有。”
“哦。”白惊蛰一下蔫了,还没重振精神,就听元朗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嗯?”白惊蛰忽而抬头看他。
“不要乱点鸳鸯谱。”说完这句,他转身就走了。
白惊蛰左看看右看看,他这样子,难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啊,真的让人头疼。
白惊蛰一拍脑门,生无可恋的进了屋。
当天下午信就送出去了。
因为这件事,白惊蛰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折磨得实在够呛,第二天一早早饭都没吃,便去了祁王府。
*
白惊蛰觉得自己来得有点早,以为修颐哥哥还没起呢,结果进门的时候一问,吟冬说他已经处理了一个多时辰的公务了。
不过吟冬说这话的时候,语调低沉,白惊蛰心里不禁有些不安,别不是修颐哥哥这边也遇到什么事了吧?算了,先去看看情况,若是真有什么事她就先不说了。
吟冬将她领到栖凤斋。一进门就见修颐哥哥坐在书桌旁,正凝神看着折子,彦青默默候在一旁。
“殿下,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