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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只觉脑中“嗡”一声,站起身失声道:“什么?怎么找不见了?”
碧枝哭道:“我出去找奶娘和丫头们,让她们把哥儿抱来,这才知道哥儿一个时辰前还在园子跟别家的几个小孩子一处玩,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下人们都慌了,不敢报上来,自己满园子找,可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见着孩子,方才见姑娘要孩子,这才瞒不住了,把事情报了上来。”
婉玉听完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去把珍哥儿的奶娘和丫鬟叫过来!”
碧枝马上爬起来,一溜烟跟在婉玉身边道:“姑娘莫急,三爷刚派了人到前院找,兴许是哥儿淘气,悄悄往前院男人们的地方看热闹去了。”
婉玉咬牙不语,心中急得如揣了一团火一般,直往园子里头去,绕过一处翠嶂,只见杨晟之正站在那里与两个丫鬟说话,婉玉早已顾不得些许,提了裙子几步跑上前,急道:“找着珍哥儿没?他在哪儿呢?”
杨晟之见婉玉来了,心下不由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妹妹莫要着急,已派了人上上下下去找了。”
婉玉怒道:“说得轻巧,我怎能不急呢!这园子大,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磕着碰着了还是好的,若万一掉进……掉进……”想到自己原先便是被人推到荷塘溺死的,腿愈发软了,急得哭道:“若他有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趣!”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往荷塘边跑。
杨晟之忙追赶几步跟上前,不防婉玉又顿下脚步问道:“荷塘派人找过没有?”
杨晟之道:“早就派人去过了,妹妹放宽心,今儿个申时我还见过珍哥儿,嚷嚷着让我抱他往前头去听戏,我琢磨着前面人多,爷们儿凑一处吃酒划拳,太过吵闹了些,怕惊吓着孩子,便没带他去。定是他这会子贪玩往前头瞧热闹去了。”
婉玉听罢恨不得直冲到前头找人,但因不合礼制,只得大声道:“那快些让人去找找!”又落泪道:“早知道我就不放那孩子去,就该牢牢守在身边……”
杨晟之暗道:“婉妹行事向来端庄得宜,此番还是头一遭见她如此失态。旁人皆言婉妹妹与我那小侄儿情分非同寻常,如今看来确是不假,如此便成了。”又见婉玉神色焦急,满头是汗,脸儿也红扑扑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泪儿,心中发软,愈发怜爱道:“妹妹别乱了方寸,你且等一等,我这就到前头去找孩子。”
言罢便舍了婉玉往前头走,待到杨母住的知春堂,只见桌椅已在院中支开,丫鬟婆子端了托盘东西而走,各家女眷们纷纷入席。杨晟之朝院中瞧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悄悄绕路过去,忽见前方有一众小姐穿了月亮门往院内走,忙闪身藏到一丛柳树后头,却仍叫梅燕双瞧见了。梅燕双见了杨晟之便厌恶,撇着嘴自言自语道:“鬼鬼祟祟的偷看姑娘小姐,成什么体统,哪里有大家公子的风范了?商贾之家的庶出小子,一身上不得高台盘的小家烂气。”想着又朝杨晟之藏身处了一眼,哼一声扭了头往门内走。
梅燕回正跟在梅燕双身畔,耳尖听到几句,顺着梅燕双的目光一看,不由怔了怔,脚步也放慢下来,渐渐落到最后,暗道:“姐姐素是个冲动昏聩的,不懂好歹,一心只爱俊俏郎君,哪里知道杨家三公子的好处……杨晟之才多大的年纪,如今就是皇上钦点的五品了,日后做官做宰的自然有一番荣华,且这都不论,杨家满门的富贵,只怕嫁到这样的门户里比做姑娘时的吃穿用度还要讲究些。”又频频回头朝杨晟之看来,不断打量,见杨晟之魁梧挺拔,沉稳内敛,心里扑通通跳了起来,脸儿也红了,又想:“吴其芳虽俊雅,占了‘风流’二字,杨晟之却是极有大家气度的。”有心上前跟杨晟之攀谈两句再度其人品,但一来不合礼数,二来又寻不到时机,只能眼巴巴的偷着打量。偏巧杨晟之此时抬头,眼光刚好相撞,二人具是一呆,梅燕回脸儿“噌”一下直红到耳根,慌忙转过头提了裙子快步进了半月门,再悄悄回头一看,只见杨晟之早已不在了,心里不由怅然起来。
却说杨晟之见了梅燕回这番光景,心下雪亮,见姑娘小姐们具已进了院子,急忙迈了大步往前院去,暗道:“通盘家的姑娘怕是起了别的心思,我需远远躲着,在这要紧的当口别落人口实,且她们对婉妹不敬,也合该受受教训才是。”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往前走,穿了游廊,又过一道拱门,耳边就隐隐听见前头戏台子上鼓乐喧哗和喝酒调笑之声,脚步也渐渐缓了下来。
竹风正站在穿堂口抻着脖子往后院望,见杨晟之出来,忙迎上前低声道:“爷让我办的事已安排妥了,孩子我抱到小茶房去,我把门在外头锁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