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老虎吃草(第1/3 页)
无涯果入口,确实是有些酸涩,但并非如年轻和尚所言酸中带甜,在酸味里头还夹杂着丝丝苦涩,如同未熟透的野果。
“味道如何?”年轻和尚见白云的神色变得古怪,甚是不解。
年轻和尚又问道:“可是酸中带甜,齿颊回甘?”
白云擦去残留在唇边的血色果浆,眉头轻皱摇头答道:“没有吃出甜味,约莫是果子还没熟透。”
年轻和尚却是会心一笑,不卑不亢地解释道:“非也,非也,并非是无涯果未熟透,是施主心中有痂结还未解开。”
年轻和尚一语中的,好似一把刀子戳中了白云的心头,白云沉默了下来。
“你所尝到的苦涩正是你心中的味道。”年轻和尚收敛笑意,平缓地说道。
白云苦笑了一声,手指轻敲神荼剑身:“或许吧。”
“你这头黑虎为何也喜欢吃这种果子。”白云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转移到黑虎的身上。
年轻和尚十足那佛堂老方丈,气态平波无痕:“因为无涯果能去它身上的腥气”
年轻和尚边说边捋顺黑虎的毛发,而黑虎则如同小猫依偎在他身旁。
“去腥气?”白云的目光又回到掌心的无涯果上,原来那头黑色大猫身上之所以没有丝毫腥气,全因这无涯果。
“它不茹荤肉?”白云又好奇地问道。
年轻和尚低头瞥了眼黑虎,摇了摇头,眼中仿若倒映着一片海,平静地答道:“它早已皈依我佛。”
白云哭笑不得:“这世上还有甘愿当和尚的老虎?”
灰衣和尚没有去反驳,约莫是觉得事实胜于雄辩,随手摘了把青草送入黑虎口中,黑虎大口咀嚼津津有味。
喂老虎吃草!
白云目瞪口呆。
“它把这辈子的荤都吃完了,以后的日子只能吃素。”年轻和尚打起了哑谜。
白云向来不是拆哑谜的高手,寻思了一会便问道:“此话何解?”
“阿弥陀佛。”年轻和尚闭起了眼睛,脸色变得难看,手中不断地拨动念珠。
白云不明所以,又把余下的一颗无涯果塞入口,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等候下文。
年轻和尚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它本是那大雪山上的千年虎妖,茹人肉饮人血,罪孽深重,不知多少人曾栽倒在它那张血盆大口中,后来,不知是哪路神仙将它压在了大雪山的一座山头下,让它饮了数百年的风霜雪露,恰逢小僧路过,在山头上与它聊了七天七夜,见它历尽沧桑,对从前的一切懊悔不已,决定要痛改前非,小僧便渡了它将它带出了大雪山。”
年轻和尚的手指像是在轻弹琵琶,顺着黑虎的背脊抚过:“怎奈它身上的腥气太重,小僧怕它受腥气陶染心生恶念,重蹈覆辙,便冒险到大雪山的崖壁采摘无崖果,希望能洗去它身上的腥气。”
“你又怎么知道它会真心悔改?万一它下山以后大开杀戒岂不是罪过?”白云忧心忡忡道。
“眼睛不会说谎。”年轻和尚的双眸明澈得如清水一般。
“凡事讲究一个缘字,它压在大雪山下数百年,路过的就只有小僧一人,能救它的也就只有小僧,小僧若是视若不见自扫门前雪,或许它得再等上数百年才能重获自由,小僧若不救它还有谁能救它?”年轻和尚坦荡笑道。
年轻和尚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白云沉默了下来。
佛?
两人沉默了许久,年轻和尚率先说道:“对了,小僧还未请教施主的大名呢。”
“我叫白云。”白云说道。
“苍天白云,自由自在,真是个好名字。”年轻和尚碎碎念道。
“你呢。”白云返问道。
“小僧法号法愚。”年轻和尚合手答道。
“法愚?”白云又念了一遍和尚的法号,似乎是对这个称谓十分惊讶。
法愚挠了挠光秃秃的脑壳,自嘲一笑道:“这个法号是小僧的师父替小僧起的,至于为何叫做法愚,约莫是师父他老人家觉得小僧在参悟佛法方面天资愚钝,慧根不够。”
“你下江南做什么?”白云细细咀嚼口中的无涯果,依旧是苦涩难吞。
法愚苦笑了数声,把手伸到篝火堆上烤暖:“说来好笑,小僧是被师父赶出来的,师父说想要参佛悟佛必先要观芸芸众生,便让小僧出外游历,走上万里路才能回去,小僧挪不过他老人家,只好遵从师命下山游历,如今两年过去,走过了万里路,师父他也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