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衣如血(第1/3 页)
夜风凛凛,官道上琴音幽幽,仔细一听,琴音绵绵起伏,涟漪柔荡抚过心头,恍如
一曲清风明月拂山岗,悄然入林荡然无存,如游丝随风摆荡,只留层层叠叠的波澜涟漪,又似明月当头照,映得人心梦魂恍惚。
抬头看天,一汪明月席满林间,那琴声渐而高亢,渐而低吟,若低声细语娓娓婉婉,仿佛高山流水之景就在耳边。
白云甚是诧异,探头张望,官道上空有琴音却独不见抚琴人,想来约莫是来往途人嫌路遥无趣抚曲助兴罢了。
“行!那我先去买上几斤好酒,回来再听你吐苦水。”窦长安酒瘾难耐,不再磨嘴皮子,风风火火地买酒去了。
茶寮掌柜回到后厨准备下酒小菜,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看门狗窝边挣银子,本来就是薄利买卖,这回还雪上加霜,平日肚子里积撰的苦水没十斤也有八斤,正好等那扎了一束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买酒回来,小酢上几杯,也好接着说道说道那帮搜刮油脂民膏的犊子。
琴声渐渐远去,当下只剩白云与张雨若两相对坐。
“雨若。。。”白云忽然开口道。
张雨若微抬皓首,约莫是襄阳城郊一战落下了病根子,又约莫是晚秋凉风习习的缘故,连连咳嗽了数声。
“无碍吧?”白云心急如焚道。
张雨若摇头作答,气息顺畅了些许:“不打紧。”
白云自然是忧心白衣的伤势,可他熟稔女子的性子,欲言又止,疑迟了片刻后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追问到底。
张雨若轻轻地嗯了一声,在提醒白云说至一半的话题。
“纵观木如寺全局,在刘未已的铺排下疏而不漏缜密有序,若仅凭三言两语便想捅破他的真面目,只怕是没那么简单。刘未已虽是青玄剑派的大长老,可木如寺之会乃他一手谋划,与青玄剑派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会让青玄剑派蒙不白之冤,清誉尽损。”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眸子中深寒难喻,冰冷灼人。
白云有意无意移开视线道:“我们是不是该从长计议?”
张雨若冷哼了一声,纤细如葱的手指轻叩桌面:“事实摆在眼前,醉花楼中那四个青玄剑派弟子与天龙会妖人的对话,你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些年青玄剑派肖大掌教退居幕后,青玄剑派上下事务皆由刘未已一手打理,你敢担保青玄剑派中就没有刘未已的党羽?”
白云哑口无言,张雨若的性子虽是倔强,但也不至于倔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倒是爱恨分明得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可对于此事张雨若却固执己见,她冷冰冰的眸子中深藏一种说不清的恨意。
白云显然是看出了张雨若眼中深藏的恨意,心中无故地泛起了疑惑,这种恨意宛如隆冬飞雪狠狠抽在脸上,是对天龙会的恨意?还是对青玄剑派?还是......
他无从深究,眼前的白衣素来如此,看似离她最近却又是离她最远,犹如一块浮冰让人捉摸不透。
张雨若忽地提剑起身,没入昏暗的月色中。
白云轻叹了一声,目送着白衣远远走开。
江南道两边的槐树迎风摆动,树影婆娑,独坐于茶寮木棚下的男子抬头望了眼黯淡的月色,怔怔失神,收回目光,捧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可茶水才至喉咙却噗地喷涌而出。
茶盏剧颤不止,茶盖叮咚作响,碗中的茶水不断洒落桌面,白云急忙伸出左手,死死抓住右手的手腕。小心翼翼放下茶盏后,右手几乎也同时停下了颤抖,过了片刻后白云才缓缓松开左手,看着被茶水泼湿的桌子,突然间一道热流从喉咙涌出。
白云捂住嘴巴跑到茶寮外,那股热流如同山洪迸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体内气机凌乱溃散,像瓦片碎作了一地,又似盲头苍蝇于经脉间乱窜。
丹田气海乃丹田与气海两者合一,习武之人缺一不可,丹田如同巨大的湖泊,内力则如同湖泊中的湖水,内力越深湖水则越多,湖泊也就愈发蓬勃,内力达到了某一处境界便会衍生出气机,气机足够多了才会孕育出翻腾不息的气海,如果说内力是参天大树,那么气机便是参天大树上遮天蔽日的树冠,境界越高者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机也就越为浑厚,所以境界高深之人,往往都能通过对方的气机辨别出对方的境界造诣。
让白云百思不解的是,此刻体内的气海明明乱作一团,丹田却固若金汤,自从在浮生洞习得大无为浮生决以来,这门天下第一心法便如青藤缭绕,在白云的丹田气海内扎根而生,可白云的内力不但没有丝毫的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