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红衣道从前(第1/2 页)
青玄山地处西蜀腹地,有不逊髻霞万象的美名,“山云吞吐翠微中,淡绿深青一万重”这一句出自大国手李黑的诗词,所描述的秀丽风光便是青玄山上的景色。
很多年以前,青玄山曾是一座寸草不生妖邪纵横的妖山,终日为紫红色的妖气薄雾所缭绕,不仅让百姓途人担惊受怕,就连宗门弟子也敬而远之,相传是因为青玄山乃一上古妖王的埋骨之地,一旦被其摘去魂魄,便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成为浮沉无依的游魂野鬼,而青玄山上的紫红妖气,便是这些游魂野鬼积攒下来的涙气。
当然,传说归传说,从不曾有人亲眼目睹过那片埋骨之地的“风采”,也不曾听闻当真有人被食掉了魂魄,而后来青玄山之所以能拨雾见青天,换了一幅瑰丽景象,全因那柄举世无双的镇山宝剑青玄。
夜入至黑,风在肆意咆哮,一位双鬓花白的黑衣男人独自伫立于崖边,黑衣大袖滚滚荡荡,好似波涛汹涌的黑浪,他凌锐若鹰眸的目光透过层层尽染的紫红妖气,凝望着远处山巅上那一柄柄如同巨剑擎天的建筑。
一位红衣如血唇若丹霞的女子从黑夜中走出,柳眉之下一双桃花眼眸灵气流溢,像极了无边黑夜中点缀光辉的星芒。
长风掠林,红衣长髻若流云飘忽,她细步来到那位黑衣男人的身后,本想着再往前多走上几步,与他并肩同站,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爹爹,在想什么呢?”红衣女子微抬皓首想要一览这座奇山的风景,只是以她目前的境界,暂时还没有穿透虚无洞穿一切的本事,她此时能看见的就只有遮天蔽日的紫红雾气。
黑衣男人缓缓转过身,身上的阴鹫气息顿时荡然无存,脸上浮现出温煦的笑意:“没什么。”
红衣女子始终还是迈出了步子,来到了悬崖边上,轻轻挽起黑衣男子的手臂:“爹爹,还记得小时候之桃常常问白阿姨许多关于娘亲的事,可爹爹你总是说之桃年纪还小,很多东西都说不清楚,分不清是非黑白,所以从不让白阿姨提起任何关于娘亲的话题,说一切都要等之桃长成亭亭玉立的俏人儿才能道出真相,其实之桃明白,爹爹只是不想让之桃的童心蒙尘,天真无邪的年纪便要背上为娘亲报仇的大石。”
红衣女子的目光愈发坚决:“如今之桃长大了,爹爹也该告诉我真相了,到底是谁害了娘亲,这青玄剑派中又是谁有份推波助澜,之桃定要亲手割下他的脑袋,祭娘亲的在天之灵。”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神情变得深沉难喻,他吐出一口与满山紫红妖气不相伯仲的浊气:“之桃,爹之所以从不让白阿姨提起任何关于你娘亲的事,是不想让你背着上一辈的仇恨活得步履艰辛,你说你一个大家闺女成天到晚打打杀杀成何体统?难不成你日后还要替爹爹接过天龙会的大旗?爹劝你还是早些死了这条心,人一旦扎进这座江湖,这辈子都甭想一干二净地走出来,爹不想让你这辈子都在刀光剑影中辗转腾挪,爹更希望你能当一个只为三餐操劳相夫教子的寻常女子,如此一来爹爹便再无奢望,爹觉得那个叫白云的小子人是不错,但他终归是。。。”
慕长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往下说。
“他终归是髻霞山弟子?”红衣女子接过慕长生未说完的话道。
慕长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大概是觉得红衣没有点中那翻话的隐晦之处:“总而言之,爹如今在走的是一条连头也回不了的不归路。”
“那又如何?”红衣女子忿忿不平道:“这世间有哪一条路是能回头的?”
慕长生平静地说道:“走过忘川方知脚下的路弥足珍贵,趟过孟婆桥才懂心中的人刻骨铭心。”
“爹为了走这条路不得不放弃了很多东西,辜负你娘也辜负了你,所以爹不想你再步后尘,走上这条斩断六根爱欲的绝路。”
慕长生自嘲道:“天下人都以为慕长生这位大魔头只手遮天,却不知成为魔头的这条路,是天底下最痛苦煎熬的路。”
红衣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腕间类似于某种符咒的刺青:“说什么呢爹,虽然之桃已经记不起十一岁前的记忆,也只能从娘亲留下的书信中追寻我们一家子的从前,可之桃知道在那段遗失的记忆中,爹爹一定是很疼之桃的。”
“再说了之桃从来就不是一曝十寒的性子,这条路之桃熬得住,即便这条路是绝路,之桃也定要走出个绝处逢生来。”红衣女子斩钉截铁道。
黑衣男人苦涩一笑,红衣女子的性子像极了从前的他,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忆起红衣的年少,心中却泛起了惭愧的波澜:“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