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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一向能言善辩的丁西平此刻竟结巴起来,“我是想……我只是想……”
白蕙打断他:“丁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不会收你的礼物。晚安。”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没见到了西平。白蕙本想对自己昨晚的生硬态度表示一点歉意,现在只好打消。
早饭后,白蕙刚回到卧房,女佣菊芬来了。她手捧一个洁白精致的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把新摘的紫色蝴蝶兰。
“菊芬,怎么想到给我送花?”白蕙不无奇怪地问。
“少爷昨天下午特意吩咐的。说从今天起让我每天采这种花送给白小姐。”
女佣放好花瓶,出门去了。白蕙看着鲜灵婀娜的紫蝴蝶兰,心头泛起阵阵暖意,同时也更增强了对西平的歉疚之情。她想,应该当面谢谢他,并解释一下自行车的事。
然而午饭时,丁西平没有回来。吃晚饭时,丁西平到客厅来了,眉头皱着,若有所思的样子。见了白蕙,也只冷淡地点点头,算是招呼。饭桌上,从始至终不怎么说话。
聪明的珊珊觉出哥哥今天有些不高兴,不敢再缠着西平。
这真叫一人向隅,满座为之不欢。客厅里的空气变得很沉闷。白蕙有话想说,却开不了口,心中憋得慌。
爷爷虽视力不好,也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对西平说:“西平,你今天有些累吧,吃过饭,早些休息去。”
西平说:“爷爷,公司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他们俩很快吃完饭,孙子就搀着爷爷,离开了饭桌。
晚饭后,众人散去。白蕙一个人在客厅坐着,想弹琴,但提不起兴致,刚打开琴盖,又合上了。心想,还是回房看书吧,但好象还不想马上回去。只觉得心里一片烦乱,理不出个头绪,头都有点疼了。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天。有两天,西平连晚饭都没有在家吃,而一回来就上楼进了卧室。白蕙实在想不出找他谈谈的机会,索性把这事放开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清晨。白蕙起身后照常到花园去散步读书。可巧,她刚刚穿过树林,迎面就碰上往回走的西平。看来他已跑完步,准备回楼里去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停脚步,向对方点点头。几天没有说话,都不免有点儿尴尬。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一刹那,白蕙的调皮劲儿突然上来了。她叫道:“丁先生。”
西平停住脚步,扭身看着她。
“吃饭还早呢,能陪我走走吗?”白蕙的眉梢和嘴角都挂着笑意。
西平深深吸口气,下决心似地转过身来,两人并肩向花园深处走去。
沉默地走了几步,白蕙先开口道:“你还在生气吗,为了我拒绝自行车的事?”
西平抬起眼睛望一眼白蕙,摇摇头道:“你把我的气量想得太小了。”
“那这几天你为什么一直回避我?”见西平要说话,白蕙赶忙又说:“别骗我说,你还和前些天一样,我的感觉不迟钝。”
西平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你厉害。我承认,有一点儿想回避你。我想,是我冒犯了你,想请你原谅,可是……”
白蕙感到奇怪,怎么会有一丝羞涩和惭愧出现在西平的脸上。但西平的态度分明很真诚,这使白蕙感动了。她轻轻地说:“也许应该怪我,太生硬了。我早就想跟你解释,还要谢谢你每天叫人给我送花,可你不给我机会!”
只简单的几句话,两个年轻人几天来的疙瘩就解开了。满天愁云,顿时消散,白蕙心头畅快极了。
“可是。你的眉头为什么还打着结呢?”她笑吟吟地问西平。
“是吗?”西平说,“我自己倒不觉得。”
“旁观者清嘛。”
“这几天,公司里遇到了一些麻烦事,”西平想了一想,又说:“你没看我有几天忙得都没回家吃饭吗?”
原来如此。白蕙不禁关切地问:“公司里怎么啦?”
“这是商业竞争上的事,”西平本不想多说,但看到白蕙一脸关心的神色,就又补充道:“简单说,就是日本的大和商行通过买办一面与我们抢购生丝,一面压低成品的收购价,总之是仗势欺人,做霸王生意,想挤垮我们。”
“那你怎么办呢?你父亲又不在家。”白蕙不由得替他担心。
“不要紧,”西平把手一挥,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我和爷爷仔细商量过,这几天又和各厂厂长、经理研究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