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第1/1 页)
可是那一日她死后,大雪将一切证据掩盖,想要取证竟然艰难万分。纵然他手握重权,可是对方却是长公主的驸马,他若要指责对方罪状,必须有证据。而就在此时,沈越竟然鼓动翰林院学子,联名上书,谴责萧正峰戕害民妇,而证据则是,那一日萧正峰的贴身侍卫一直远远地跟随在那个妇人之后。大昭国多年以来,一直重文轻武,是以朝中武官备受冷落,文官权势熏天,然而自萧正峰以来,他一改前风,武将大有力压文臣之势。也是因为这个,其实翰林院学子对萧正峰颇有不满,如今恰好借机闹事,将此事渲染得纷纷扬扬,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可是若指责萧正峰派侍卫杀人,也仿佛并没有确凿证据,一切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因为此事涉及朝廷重臣以及长公主驸马,且又搞得大街小巷无人不知,影响极大,当今文成帝大怒,命大理寺定要查出真相,捉拿真凶。这几乎是兴业年间一大疑案了,其涉及到的嫌犯位高权重,牵扯的人物又纷繁复杂,最后大理寺审查十年无果,一直到十年之后,一代神探成洑溪cha手此案,才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然而结果,却让大家都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重生?顾烟重新睁开了双眸。她僵硬地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闺房,自己所躺的罗汉c黄旁是一个金丝楠木梳妆柜,并金式风格底箱柜,旁边放着一个双拼六角圆椅桌,而墙上挂着丝绸卷轴四条屏纯手工绣花鸟绣画,一旁则另有一张用篆文写的绣图,那上面赫然写的便是&lso;玉不琢,不成器&rso;。此时应是晨间时分,浓郁的红光从翠纱糊着的窗棂上投射过来,把屋子折射上一层斑斓的光彩。这厢房是朝东的,是西厢房。而屋子里的各样布置,恰是她少女之时闺房的模样,就连那甲骨文图上的字迹,都是那么清晰而熟悉。熟悉到让人心颤。午夜梦回,多少次,她重新回到少女的光阴里,无忧无虑地在顾府过着闲适而自在的日子,又有多少次,醒来之时面对着穷困和艰难,将梦中落下的泪悄悄拭去。如今,眼见着这番情景,她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脸颊,那脸上细腻幼滑,并没有沧桑岁月留给她的痕迹,更没有那道自己亲手割下的伤疤。她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来到了梳妆柜前,对着那面半人高的铜镜细看。只见铜镜里的人儿,乌发如云一般流淌在胸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细白精致,一双眸子犹如盈盈秋水,带着丝不敢置信,就那么望着自己。这是一个姿容绝美的及笄少女,犹如带着朝露的一朵牡丹,正徐徐绽放,鲜嫩得隔着铜镜都能感觉到那蓬勃稚美的气息。这不是那个经历了世间沧桑困苦地流落街头的妇人,而是十一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父亲尚在,自己未嫁,顾府正是风光兴盛之时,能够踏进顾府门槛为花厅坐上客的,那都是燕京城里有头面的人物。阿烟就在这惊疑之际,忽而听到一个慡朗响亮的声音。&ldo;姑娘怎么自个儿起来了?&rdo;说着这话时,门前的帘子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绿袄的女孩儿走进来。女孩儿约莫十四五岁,浓眉大眼,梳着双髻,行动间倒是颇有几分干练慡快。阿烟喃喃地道:&ldo;绿绮……&rdo;这是自小跟着她的丫鬟,在她十三岁那年提为一等丫鬟,后来她嫁了,也就跟着她陪嫁了。绿绮见阿烟神情有些不对,忙走过去扶着她:&ldo;姑娘,今日个风寒才好,怎么就这么起来了,竟是连个鞋袜都不曾穿。&rdo;被绿绮这么一说,阿烟低头看过去,这才见自己正赤着一双脚踩在地上。那双脚小巧精致,十个指甲用凤仙花染成了粉红色,犹如十个精美的小贝壳一般,十分好看。此时阿烟心里已经隐约明白了,自己重新回到了少女之时。不管这是不是一场梦,在这梦未醒时,她总是要好好回味这久远时光里那点点的悠闲和幸福。当下绿绮扶着阿烟重新上了罗汉c黄,又盖上了锦被,正要歇下的时候,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嚷。这绿绮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不高兴地道:&ldo;一天到晚,也不分个时候,真不知道又在闹腾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