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独辟一道(第1/2 页)
米明秀看向葛真人,颇不放心,说道:“只留葛真人一人在这里,会不会危险?”
戚正荣说道:“不如我背上葛真人,咱们一并过去。”
戚正荣便上前去,试着一背。只是葛真人身僵如木,又沉又重,调整一下姿态,也是很不吃劲儿。便干脆将人侧身一扛,扛在肩头,跋步朝那第四间房间去,谷玉金、米明秀便跟在后面。
谷玉金问道:“葛真人明明活着,怎么身子这么直挺挺的,和木头一样?”
米明秀说道:“这该是和点穴、截脉一般的道理。真人断了外觉,身子就硬了。这外觉,乃是人之眼、耳、鼻、舌、身,说是色、声、香、味、触皆系外受,外觉一断,故也就不能察觉了。这人身如械,无机枢以神,则不能屈伸,所以也就硬了。”
戚正荣说道:“大概是这么一个道理。”
谷玉金皱了一下眉,米明秀的这一番解释,他却是听得半懂不懂,大概也知道一些意思,却理解不了:
葛真人之所以身子硬了,是把眼睛、耳朵、鼻子、舌头、身体的五感都暂且屏蔽了,所以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信息便不能上达,故也不能下达,所以身体的运动,就会保持在一个状态,形成僵直。
适才那一梦中的钓鱼翁说是为了“专心力”,想来应该是将这一部分多余的精力,都收回去,用在一处了。
想到此,谷玉金就心有所悟,又理解深了一分,暗道:“这应该是和闭上眼睛,人的精神就会得到休息,是一个道理。闭目可以养神,是因为闭上了眼睛,就不需看东西,这一部分的精力,就节约下来了。所谓‘心力’,应该就是这个精力。真人把五感都收敛了,不仅仅不去看,还不听不闻,连身体的知觉也抛下了,这样集中的心力,必然很多。”
这深了的一分理解,却质地朴实,寻常的紧。可正是这一份“寻常”,却是修行之中最为玄妙的真意,世间修士孜孜以求,诉诸于各样法门,所求者也是这一份“寻常”罢了。
待谷玉金一回神,人便已进了第四间房间。
第四间房间内,地面、墙壁、屋顶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菌丝,菌丝散着银光,一个穿着银袍,一头银发、无须的中年人便盘膝坐在中央,一些菌丝便汇聚在他身上,自双腿、袖口攀附,和人融为一体。
地面的菌丝柔软,一脚踩上去,就像踩了棉花,一下就宣软了下去,在脚下渗出一片水渍,空气中更是透着一股潮气,让三人提起了心,不敢随意乱动。
银袍、银发、无须的中年人睁开眼,那一双眼却是眸似银轮皓白,竟是一双白眼。和三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一间屋子,是我化道之身所在之处,你们有些不惯,却是正常。且坐下来吧,不惯是不惯,但多坐一会儿,对你们却是有些好处的。”
戚正荣、米明秀师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便谢了中年人,道:“那我二人就却之不恭了。”便即坐下。
谷玉金也有样学样,跟着坐下来。
菌丝柔软、湿润、冰凉,可坐下之后,那种凉意也只是须臾就散了,而后就让人有一种体力渐是充沛、精神渐是活跃、清醒之感。
银袍、银发、无须的中年人问道:“可是感受到了?”
戚正荣沉吟片刻,说道:“我只觉浑身舒坦,气力充盈,神也灵醒了。”
米明秀说道:“是很舒服。”
银袍、银发、无须的中年人顿了一下,便讲述道:“我的身份,你三人想来也有猜测了。其实你们所猜,对也不对。”
三人闻言,不禁困惑。
谷玉金问道:“您不是吕方仙人吗?怎么说是对,也不对呢?难不成,您还能既是吕方仙人,又不是吕方仙人?”心中补充:“那不成了薛定谔的吕方真人了?”
银袍、银发、无须的中年人听得“哈哈”一笑,竟是点头,说道:“还真就是如此,我既是吕方,也不是吕方。”
顿了片刻,待三人震惊过了,遂才解释,说道:“你们见的这个我,乃是我在飞升之后,以自己的尸身为材,引用了寄生、代偿之理,辟出的另一种不同于当今之各种法门的道途。这一法,我将之分为尸傀、活傀、械傀三途,也各有玄妙。其中尸傀,可在飞升之前准备,以自己尸身为材制作,飞升之后,人间也可留一自己在,彼此心意相通,虽处两界,却无阻碍间隔。故仙界之我知我,我也知仙界之我。活傀则是放弃飞升,独取我这一道,早早以此法门练就自我,成我这般。那械傀,则以金木为材料,培育这些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