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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人既然如此处心积虑要杀我,一次不成,必有二次。”
楚留香说这话时,胡铁花也末觉得怎样,但现在越想越觉得可怕,情不自禁,紧紧闭起了窗子。
只听楚留香叹道:“他若要来,你关上窗子又有何用?”
胡铁花怔了半晌,头上又沁出了冷汗。
又过了片刻,星月都末升起,雨点却已落下。
四面的人声,立刻静了下来,只有雨点敲窗户,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到後来竟如战鼓轻击,催人热血。
这时若有夜行人走动,非但无法听得到他的脚步声,就连他的大袂带风时都听不到了。
“偷雨不偷雪。”
雨夜正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候。
胡铁花忽然推开窗子,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窗外,院子里的梧桐也像是变成了幢幢魅影,在瞪他。
突听“嗖”的一声,一条黑影在窗前窜过。
胡铁花一惊,等他看出这只不过是条猫时,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楚留香也失声道:“有人来了麽?”
胡铁花勉强笑了笑,道:“只不过是只瘟猫而已。”
他口气听来虽轻松,其实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
他两人纵横江湖,笑傲生死,几曾将别人放在眼里,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他们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但现在,只不过是只猫,就吓出了冷汗。
夜雨秋灯,一灯如豆,绝世的英雄,竟病困在这凄凉的斗室中,胡铁花瞧了楚留香一眼,几乎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夜雨秋灯,一灯如豆。
但那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却还在桌上闪光,就像是在对胡铁花示威似的。
胡铁花眼睛忽也一亮“这暗器既能杀人,便也能防身,现在它既然在我手上,我为何不能用他夹杀别人?”
他虽然只剩下一只手能动,但这只手却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五根手指,每一根都很灵活,很有用。
他虽然未曾见过这“暴雨梨花钉”,但十来岁的时候,就已将江湖中每一种袖箭的弩筒都拆开来研究过。
只费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就已将这梨花钉的弩匣打开,用筷子将银钉都挑在弩匣的钉槽中。
又费了盏茶功夫,他就将弩匣重新装好。
到了这时,他才长长吐出口气,喃喃道:“好,你小子要来就来吧!”
忽然间,又是“嗖”的一声响。
又有条黑影自窗前窜过。
胡铁花这次已镇定得多,已看出这黑影只不过还是条野猫,谁知这次猫竟笔直窜入窗户。
胡铁花笑骂道:“虎落平阳,连你这条瘟猫也想来欺负人麽?”
他挥手去赶猫,谁知猫忽然自半空中掉下来,掉在桌子上,“砰”的一声,桌上的灯几乎被震倒。
胡铁花的手去扶灯,眼睛却瞧猫,只见这只猫躺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竟已奄奄一息,就快死了。
猫的脖子上,还系张纸条。
胡铁花解下来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楚留香,楚留香,你看看自己现在是否已和这只猫相差无几,你还想再活下去麽?”
胡铁花又惊又怒,几乎忍不住就要大声喝骂出来,但却又怕惊动了楚留香,只有咬牙忍住。
这张纸条非但是他们的催命符,而且简直是一种侮辱,楚留香若是瞧见了这几句话,心里又该是什麽滋味?
胡铁花知道纸条一到,对方的人也快来了,他们这次竟不再以卑鄙的手段来暗算,反而光明堂皇的来叫阵,自然是早已算走了楚留香非但已没有抵抗之力,而且根本连逃都已逃不了。
他瞧了瞧桌子上奄奄一息的猫,又瞧了瞧床上的楚留香,忽然抓起那“钉匣”,窜出窗外。
与其等对方进来,倒不如索性闯出去和他们一拚死活,胡铁花这种宁折毋由的脾气,正是死也改不过来的。
他只觉全身热血如沸,竟忘了楚留香此刻已全无抵抗之力,他冲出去之後,若再有人来寂楚留香的性命,岂非正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雨丝细密,给本已黑暗的夜色又加重了帘幕,邻院隐隐有女子的笑声传来,更衬托出这院于的凄凉与寂寞。
胡铁花掠出窗子,掠上屋脊,厉声道:“朋友你既已来了,有种的就先来和我姓胡的一分高下,躲在黑暗中不敢见人,算不得英雄好汉。”
他生怕惊动了楚留香,说话的声音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