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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床榻里面的官皮箱,刚才两人胡闹时将散放的物事弄得更乱,裴青不由牵了女郎细长的手指尖笑道:“这里是我的全部身家,以后我挣多挣少全交予你,你拿去置办房宅铺子还是置办衣裳首饰都由你!”
傅百善终究面皮薄,扯了一件半旧家常绸衫披在外面,闻言扑哧一声低声笑道:“那岂不是你与同僚外出喝个花酒都拿不出银子来?”
裴青一挑眉毛道:“我就说老婆管得严实,想来也无人这般无趣没眼色!”
傅百善瞟了他一眼似真似假地怨道:“休要坏我的名声,如今青州城里已经有人说我行事霸道了。再传出一个我妒忌容不下人的名声,可不是让我没脸见外人了?”
裴青爱煞她这骨子言语里偶尔耍花枪的酸性儿,陪了小意温柔道:“从来我心里只有一个,你何苦拿话来逼我。那年我不该为了兄弟义气,揽了那样一摊子烂事在身上,我又哪里料得到方知节的婆娘转眼间就把我赖上了?对了,在船上时我也没空细问,听说这个女人是曾闵秀的妹子,你们从前还是相识的?”
说起曾淮秀昔年在银楼里一番唱作念打,那些层出不穷的耍赖手段,活生生地让自己和裴青因误会而分开,傅百善也忍不住有些头疼。
曾闵秀和曾淮秀两姐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都能把自身的优势条件利用得淋漓尽致,让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折服在她们膝下,并且为她们所用!曾闵秀的狠辣,曾淮秀的心机,这两姐妹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裴青一看她意味莫名的神情,就举了双手投降道:“这个女人我算是怕了,魏指挥使把他们娘仨送到直隶去了,还派了专人照看他们,说好歹给方家留个后,也不枉我们和方知节同僚一场!“
说到这里裴青颇有些闹心,“听说这女人在那边还闹了好几次,口口声声地说要见我,骂我是负心郎。天地良心我从未挨过她身子,每回过去屋里屋外都是魏指挥使亲自派下的探子。要不是为了给地底下的方知节留几分面子,给那两个双生孩儿存份念想,我真想好生当面唾骂她几句。敢情我不戳穿她的那些诡计,她倒是在我面前装起贞洁烈女来了!”
傅百善闷头笑了一下,终究给情郎指了条明路,“一别经年想不到她成了这副模样,不过若是真有人能辖制住她,只怕非魏指挥使的夫人曾姑姑莫属。当年曾氏两姐妹亲手所写的卖身契都在曾姑姑的手里捏着,且还做了一件十分对不住曾姑姑的事情呢!”
裴青自然连连追问,傅百善就把昔年的旧事重提了一遍。说到两女如何将李姓举子杀死,怎样卷了曾姑姑的私财一逃了之。裴青听得连连咋舌,算起来曾闵秀手里都不知挂了几条人命了,而曾准秀私底下也绝没有台面上那般无辜柔弱!
两人并头躺在床榻上细细商量着诸般事宜,很晚之后裴青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二天早上,乌梅进来收拾被褥时疑惑道:“昨晚上我睡得死沉,却总感到耳朵边有悉悉索索地声音,别是有耗子进来了吧?姑娘屋子里都是才置办好的嫁妆,可不能让耗子糟践了。等会我跟宽叔说一声,让他带点耗子药进来收拾一下!”
她絮絮叨叨地忙碌着,就没有注意到傅百善脸上一时赤红得如同擦了上好胭脂。
199。第一九九章 小选
不提主仆二人在廊下切切细语; 却不知这个时候登州府有人得知裴青傅百善已然定亲的消息,气得一下子摔碎了手上的和田羊脂白玉镂雕辟邪兽把件。
束手站在一边的秦~王府总管太监曹二格忍不住咋舌,这件玉辟邪是去年殿下生辰时收到的一件贺礼。整体呈匍匐状; 双目炯炯有神,头高昂张口露齿,鼻孔翕张双耳竖起。前腿弓支后退蹬地; 尾巴回卷有力。因其雕工细腻成色甚好; 所以殿下甚为喜爱,一直放在书案上,得空就拿过来盘顽。
灯下,秦王应旭拿了丝巾细细地搽拭手指,站起身一脚踩在那堆半刻钟前还价值千金的玉石碎片上; 低着头哑声问道:“为何从前未听说过裴青和傅家人有什么干系; 怎就突然传出要定亲的消息?”
曹二格心头暗暗叫苦,姑娘二八佳龄芳华恰好正是引人惦念的时候。青州府本就不大,只要有眼睛的男儿自然想要求娶。要让他来说; 那个什么裴青不去求娶; 那才叫咄咄怪事呢!
但是这话说出来无异火上浇油,曹二格觑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小意道:“傅家老大过来回禀说; 这裴青原是二房旧识; 两年前他还是百户时就提过一遭这桩婚事。媒人就是青州卫指挥使魏勉,只是不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