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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先前乐亭松就因手中独揽尚书大权,才敢不把先帝放在眼里,跋扈擅专,结党营私,后举族谋逆,所以……他提议,尚书之权不可落在一人手里,要分出来……”
“这风流浪荡的纨绔,心智倒也不弱,可惜绰儿拿不住他……还好奚琳争气,听说肚皮里已经有了。”
“奚琳?”
太后见邢度舟面露疑色,便笑道:“我的人,赏给韦璧了……”
“嗯,这下好了……朝臣们都来劲了,我若不把尚书之权给分出去,就该向乐亭松看齐了。”邢度舟一想起在朝会上,尚隐、韦璧君臣二人合演的这出戏,心中就怒火难耐。
“那皇帝让谁和你共掌尚书之权?”
“御史大人卫琮业,还有田咫。”邢度舟至今想来仍颇觉困惑不解。
“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兄长自是听你的,田咫更是你的心腹……说是三人掌权,其实换汤不换药……依我看反而是件好事,你不用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还能博一个虚怀若谷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邢度舟却摇了摇头说:“可就是因为这样,我反而更加担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若其中无利可图,皇上和韦璧又何必如此费心?”
太后仔细想了想说:“我的儿子我最清楚……年纪轻轻又身处高位,总想有所作为,加上还有韦璧、白子安在一旁撺掇着,恨不得将朝局翻个底朝天。按他们的话说叫清除积憋,大兴改革之举……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你等着看吧,折腾不了多久,该干嘛还得干嘛去。
邢度舟对太后之言,倒是有些不认同:“你可能并不了解你的儿子……他厉害着呢。”
“他初掌船舵,哪里知道风急浪高之险……朝局大事可不比画院张丘那几笔写意山水,他该看该学的还多着呢,我们孤儿寡母全凭侯爷……有你管着顾着,我才能睡得着觉。”
太后说罢,依偎过来,眼眶中竟有几分泪意盈然。邢度舟眼前看到的是如此楚楚动人的倾国容貌,耳边听到的又是这般挚诚感人之语,胸中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岂敢让皇后为我梳头?”乐歌身子往后一退,卫明珠手中的玉梳就顺着她的墨发一路滑到了发尾。卫明珠见了啧啧称奇,赞道:“头发真好……和寒州进贡的凉缎似的。”
乐歌回头怔怔地看着卫明珠,竟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夕阳浅浅的绯色从窗格透进来,为她的面部镀上了一层浅艳的明光,素裳乌发清澈分明。如此美人,哪个男子不喜欢?
“我不太会梳头、笨手笨脚的……你莫怪!”
“岂敢,皇后这么说折杀奴婢了。”
乐歌因卫明珠的姓氏,心中不免对她抗拒,可这几日相处下来,不仅仅是梳头、穿衣,就连喂饭、敷药这些事卫明珠都亲自为她操劳,让乐歌心中感怀,便不由自主地和她亲近起来。
“看看,梳好了头发,人精神许多,更漂亮了。”卫明珠替乐歌挽好头发,又将铜镜拿到她面前,笑眯眯说道。
“皇后……乐歌谢你。”
乐歌才一弯腰,双臂就被卫明珠轻轻扶起:“我听皇上说过,你是乐家的女儿……难怪姑母会如此对你。你不必谢我……我反而佩服你,我也羡慕……你。”
卫明珠见乐歌神情中带有几分不解,便轻轻叹道:“佩服你,遭逢逆境还勇敢活着,不管身份如何变化,依旧心志坚强。羡慕你,有他对你情深意重……”
“皇后……”乐歌微窘,苍白的面上顿时泛起一片潮红。
卫明珠秀眉一蹙,眼神不知看向了何方:“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敢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畏首畏尾的大有人在。”
“那是因为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拥有他这样的身份。有时候畏首畏尾并非不爱,只怕是碍于身份……碍于立场……”
“真的?”卫明珠突然双眼发亮,可瞬间又黯淡下去。
“真的。”
“叫我明珠吧。唉,皇后的帽子太大,责任太多,光是内廷这笔帐就看得我头疼。”卫明珠颇为沮丧,小巧秀挺的鼻子都皱了起来。
乐歌知道皇后掌内廷之事,少府每年都会拨银入御库,专供内廷各项所需,查点帐目,将内廷诸事安排妥当,当然也是皇后之责。内廷诸事看似简单,可真要应付起来的确不易。她见卫明珠对自己坦诚无伪,牢骚埋怨都写在脸上,暗暗好笑之余又添了几分感动。
“我也叫你乐歌?”
“好。”
两人正说着,就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