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页)
皇帝心中一动,几疑听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信?”乐歌反问。
“我信。”
大庭广众之下,她僭越地坐在帝王身侧,又与他窃窃私语,让她心里很不安:“我还是回去,坐在我应该坐的位置上。”
他含笑着,用力按住她的手:“不必!我想让你坐在哪儿,你便坐在哪儿。若你在乎他们……”他的目光掠过席上正在谈笑风生的众人,有意无意地停留在邢鉴身上:“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想的不想,这是他们必修的本事,若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坐在此处。”
她轻轻发笑,佯装不懂:“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好。”
“安柔她瘦多了。”说话间,乐歌瞧见尚安柔一人呆坐着,素衣净颜,整个人恹恹地像是没什么精神,不禁叹道。
经她一说,皇帝不禁双眉微皱:“安柔她自幼多病,心气又弱,胆子还小。小时候,每逢打雷下雨,总哭着不肯睡觉,非缠着我给她说故事,让我很是头疼。”
“什么时候?”乐歌好奇地问。
“去陈留之前,我不过也是个半大点的孩子。”
“你们感情可好?”乐歌又问。
皇帝笑道:“我虽有不少妹妹,可一母同胞的惟有安柔一人,岂能不好。只是聚少离多,总像是隔了一层。”
乐歌默然,有些话不便说出口,可想来却是无比心寒。
若尚隐真的顾念他和尚安柔之间的兄妹之情,为什么他从不反对她和邢鉴的婚事?
在她心里,无论是白子安还是韦璧,都比邢鉴更适合做尚安柔的夫君。这一点,尚隐不会不清楚。他雄心勃勃,欲清除积弊,斗垮权臣,他与邢家之间难免会有一番对峙,一番较量。此时尚安柔如何自处?
难道她又是一颗棋子,进退皆可弃?
乐歌忆起从前,便认真地告诉他:“其实安柔对你极好,她曾不止一次地在我耳边夸你,她是从心底里敬你爱你。”
“哦,她说什么?”皇帝笑问。
乐歌眼眶微红,悠悠道来:“她说你文武全才,无论是御射、行猎、清谈、作赋,诸王和宗亲子弟都比不过你。她记得你教她读简,还手把手得教她习字。”
皇帝心里自有触动,向尚安柔招了招手,大声说:“安柔,上前来。”
尚安柔不料皇帝会突然叫自己,忙上前行礼道:“皇兄。”
“府里怎样?驸马他对你可好?”皇帝殷殷垂询,让尚安柔心里一热。从小到大,关心她的人并不多,父皇宠爱皇姐尚未央,母妃最心疼的就是她的皇兄尚隐。他们都认为身为公主,锦衣玉食,被天下女子所羡慕,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府里好,驸马……也好!”
“安柔该多进宫来走走,若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和皇兄讲。”
“没有,安柔一切都好。”她这辈子的不痛快倒是有许多,乐氏全族被诛,她又改嫁邢家。可她能反抗吗?
皇帝看着尚安柔,对乐歌笑道:“朕看你俩年龄相当,倒可经常走动走动。”
“昭仪看着面善……”尚安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险要流下来。
“好妹妹,这是燕人之礼,名叫‘喜上眉梢’你不要推辞。”乐歌从怀中揣出一条绣带,亲自为尚安柔系在腰上。绣带上平金纵横,绣的是寒梅喜鹊,生意盎然。
尚安柔似有几分紧张,拔下鬓边那支东珠累丝金簪,缓缓地插在乐歌鬓边:“这是回礼,是我平素最爱之物。”
“多谢!”乐歌摸了摸鬓边,朝她微笑。
“昭仪……”尚安柔身躯微微发颤,反复同她强调:“这是我平素最爱之物,你一定要好好欣赏……好好看看。”
“一定!”
63
63、慈母心肠 。。。
炙热的日光照在内廷的瓦檐上,反射出耀眼的明光。时令盛夏,到处都暑气蒸人,惟涵碧殿依旧凉风习习,清爽舒适。辰时刚过,卫明珠、乐歌、白子盈等相邀同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依在榻上,手上捻着一串佛珠,虽看起来有些消瘦,却依旧青鬓花颜,不显一丝憔悴。
“我们邀齐了来,是有一份礼要献给母后。”卫明珠示意宫婢们将礼物呈上。
宫婢们将礼物举起展开来,是一方六尺见长,三尺见宽的刺绣观音像。观音像衣袂飘举,端庄慈祥,太后一见就很喜欢,笑问:“谁出的主意?像是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