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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职业缘故吗?医生的心思都细致些,用老一辈的话来说,是眼睛能看到事儿。
她怕他没吃饱,所以一直喝粥,剩下的蒸饺都给他留着,却听他道,“我不要了,都吃了吧。”
“吃这么点儿啊?”她诧异,他才吃了几个?想起从前他在家吃早餐,妈妈做的蒸饺他可是能吃两笼的。
他却答非所问,只道,“是妈自己做的?”
“嗯!吃得出来?”她笑问,他这嘴倒是跟他脑袋瓜一样,挺擅长记忆,“那你要不要再吃点?”
他摇头,“不了,你吃吧。妈做的蒸饺皮儿特薄,馅儿的味道也很特别。”他好似回味了一下,补充,“很久没吃了。”
别的倒还好,阮流筝就是每次听他叫妈叫得这么顺口有些别扭,她想了下,决定还是说清楚,“宁老师,其实你是不是觉得对我妈的称呼要改一下会比较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要改成什么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觉得不应该叫妈了……”
她和他每一天的相处,她其实都是很小心的,因为要保持在一个度里,既不能刻意地远离,又不能太近,刻意远离了,会显得别扭,仿佛她还犹记前事,太近,则怕造成误会,当然,也怕自己再次沉迷。现在,经过了蔡大妈事件,她觉得这个度刚刚好,恰好是她想要的师生和朋友间的关系,随意却不深入,正常往来,时而说笑,再好不过了,唯一就是这个称呼,她听着有些不妥。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说话是不是太直接了,想瞄瞄他的反应,当然,他脸上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认真地看着前路,认真开车。
“宁老师,我说话比较直接,但是,我觉得直接一点比较好,再叫妈妈,多容易误会啊。”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的声音又平又稳,“你在外面这几年,你爸妈一直待我跟从前一样,阮朗也一直叫我姐夫,刚开始我觉得自己一下改口改不过来,特别是你爸妈身体不太好,阮朗又念书不在家,我常常过来看看他们,怕他们有个头疼脑热没人知道,这种情况下改口很难,就一直这么叫着,后来也就觉得没这个必要改了,如果现在突然又改,更加显得奇怪不是?当然,一切以你的感受为重,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改就是。”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无话可说了,他对她爸妈是真的好,也难怪妈妈老是盼着她和他复婚,“说起这个,我还一直没有向你道谢呢,谢谢你照顾我爸爸妈妈。”
“流筝,谢字真的当不起。他们二老对我好,我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所以,对他们好也是回报,再者,人非草木,在一起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
“……”在一起久了总是会有感情的……他跟她在一起有感情了吗?也是有的吧,养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呢,只不过,不是爱罢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都甩了出去,别再往牛角尖钻了吧,有没有感情都过去了。
而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其实叫什么无关紧要,我叫我伯母严妈妈,也叫过萧伊庭的母亲姜妈妈,称呼不代表什么,关键在于我们自己内心,问心无愧就好了。”
她同意了他这个观点,点头,“也对!只要你我自己心里坦荡就行了,何况也没有外人听见,万一有姑娘误会你,我也学你的,帮你去解释好了。”
“嗯。”他沉沉的一声。
“哎,你为什么叫别人妈妈?”她转移了话题。
他略斟酌了一下,好似不太愿意说,不过还是说了,“因为我小时候长得很……很可爱,她们都喜欢我,爱逗我玩。”
“可是……大哥和萧二哥那么帅的人,小时候应该也可爱的啊,她们不像缺可爱小孩的人啊?”她觉得这个解释不够充分。
“大哥小时候黑成一块炭,伯母失望着呢!她一心就盼着一个……”他欲言又止。
“一个什么?”她听得他一直吞吞吐吐,不禁扭过头,看见他郁闷的表情,觉得其中有故事,乐了,“一个什么呀?说呀?”
他拗不过她,最终还是说了,“伯母和萧伯母都盼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结果都失望极了,我小时候长得秀气,她们把我打扮成女孩,让我叫妈妈……”
阮流筝想了想宁家和萧家他这辈人,果真女孩很少很少,不禁笑了,再盯着他五官看,大笑,“真的是个小美妞!”
他的脸沉了几分,“流筝,不可以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