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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把自己这份富贵传给下头的子弟,可如今哪里是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愚蠢到把侄儿接到京师来,他又不是郑和那种脸面比天大的太监!这几年来,他在司礼监一直都是第三位,要不是他小意做人,又有之前张谦的人脉帮衬着,这东厂早就掌不住了!
“那个小畜生人呢?”
“回禀督公,张大人出面,把大公子和那些家丁随从从人全都送到了府衙认罪,还说是您的意思,如今南阳府上下都在称赞知府秉公执法。您大义灭亲”说到这里,紧赶慢赶到了京师报事的马百户忍不住抬头觑了陆丰一眼,虽想把话挑明。但张越的警告在前,他只能小心翼翼添了一句,小的们原本是不敢的。但张大人说陆公公知道了也必定会重处,”“别说了,那小子活该挨板子。咱家没他这个无法无天的侄儿!”
虽然心里对张越这么落他面子有些恼怒,但这些年高位坐下来。陆丰总还分得清楚轻重,再加上此事蹊跷得紧,他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当即又对身边的一个中年宦官吩咐道:“你给咱家传话到老家去,让他们一个个安分守己,别没事就想着往外头跑!这一年之内,咱家都没心思给他们擦屁股,更没心思把他们叫到京城来添乱!”
见那中年太监答应一声就赶紧去了,他又三两句打了那个锦衣卫。随即才狠狠一拍桌子,脸上又是恼怒又是狐疑。既然冲撞到了人家斟国公世子,张越这番措置虽说狠了些。可也挑不出毛病,可是事情原本可以做得稳当些,非得要这么张扬,这不是让他脸上抹黑吗?思来想去不得要领,他满心不耐烦,正耍站起身,外头就有人一阵风似的奔进了门。
“督公,宣武门那边传来消息,有人看见张大人回来了,正往兵部衙门去!”
此前出征交趾乃是兵部任命,因此张越一回京,和沐斌客套了几句就分道而行,先去了兵部。他在这儿从武库司到职方司,前前后后也干了好些年,自然是有好些熟人,因此这一回来,不少司房中便有一个个人钻了出来狂招呼,只万世节因在外办事暂时没回来,而上头的堂官也没有让他等候太久。
如今的兵部尚书乃是张本,亦是洪武年出仕的老臣,曾多年出任刑部右侍郎,在南京也曾联跑了很一段时日,直到洪熙年间方才因为进言对了朱高炽的胃口,朱瞻基之后又因恶了李庆的严正,这才转任了兵部尚书。他如今已经年近七十,虽则须皆白,精神却是很好,待张越只是淡淡的。
此前张越就听说过其人也是耿介严苛的性子,因此也并不以为意,公事奏报完了之后就揖拜告辞离去。才一到兵部衙门仪门,他就和赶巧回来的万世节撞了个正着。因是衙门重地。一向不拘小节的万世节也不好太过亲密,挤了挤眼睛就对张越说:“晚上到岳父家里头聚一聚,我那儿子的满月酒你也没赶得上。这见面礼你也还没给呢!”
“难道我儿子的份子钱你就给了?”张越哂然一笑,随取又添了一句。“再说,我家里可还有一个快生了,你要是备礼物,可别忘了多办一份!”
万世节这才想起张越的内宅人数。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在这衙门里头,他恨不得当胸擂上张越一拳骂他狡猾,现在却只能恶狠狠地瞪上一眼,随即就没好气地说:“得了得了,你这么个有钱的大财主。偏还爱敲我的竹扛!现在我有事去回张尚书,晚上再好好灌你几杯。你就等着吧!”
连襟两个你眼瞪我眼,随即笑呵呵地彼此一揖,各自就走了。
等到了大门口,张越带着几个随从一一上马,缓缓拉着缰绳出了这条布满了六部衙门川叭,着到过了街口的四牌上了宣武门大街。盹世勺放开了马。一阵风似的进了自家武安侯胡同,他就看见里头深处似乎停有车马,不禁微微一愣。
自己回京并未让人快马报知京里。谁耳报神那么厉害,居然已经事先在门口等了?
他出京之前;张家三房就已经分宅居住,除了最为气派的张攸家之外,旁边依次是张信的宅子和他自己家的宅子。三家都有门互通,也不算是彻底分家。因一溜都是张家,旁人便只以别称区分,一是阳武伯府,一是张指挥府,一是小张府。后者听着虽有些别扭,但却很是亲切,张越这一大家子虽不在京城,这称呼反倒是流传得极广。
这会儿,他到了小张府门口,就看清了那些车马。车乍一看去是普通的青幔云头车,但套车的马却是一匹雄健的幽燕良驹在如今中原的畜牧大大减少的情形下,拿这种马套车,无疑是败家子的行为。而车前的车夫却是穿着整整齐齐的宝蓝色衣裳,仿佛生怕人不知道一般。上头赫然印着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