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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旁边还有三位藩王,外加两个司礼监太监,郭珐已经是来不及去想这事情传开之后对家里会是怎样毁灭性的结果了,重重叩了三个头便带着哭腔说:“逆子无端,臣绝不知情!要是臣早知道,早就大棍子把他打死了!”
程九却没有答应,而是顿了一顿方才继续问道:”大使昨日往京师禄米仓送粮时。干粮包中暗藏棉甲剐回的读杳接手的是左军都督府经历黄宏,亦是你的连襟。此人已经潜逃,你可有说辞?”
这事情郭珐却是货真价实什么都不知道,此时顿感脑际轰然巨响,要不是两只手正按在地上支撑着,他怕是会直接栽倒在地。眼睛看着地上那一条条线条清楚的砖缝,他甚至能觉察到背后的冷汗一点点往外渗透,挣扎了好半晌才艰难答道:“黄宏确是臣的连襟,但平素公事往来并不带私谊。臣长子郭聪与其往来甚密,常常夜宿黄家不回,臣确是教子无方!”
尽管知道教子无方这四个字决计无法搪塞过去,可郭珐实在不知道还能用其他解释,只是瘫软在地等待着。最坏的结果便是下狱抄家,等皇帝回来再进一步处置,最好的结果他却根本想不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他甚至以为身后那些人已经进了仁寿宫的时候,上才传来了一个仿佛在咬文嚼字的声音。
“太后只问了这两件事,余下的便是口谕。”程九看也不看郭珐后头呆若木鸡的那三位亲王,只是沉着地说,“武定侯郭珐有失职责,兼且教子无方,着暂卸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之职,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其子郭聪念已自缢,暂且不论。”
郭聪已经自缢!
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郭珐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是悲痛欲绝还是如释重负。世家皆重嫡长。为的就是嫡长才能继承爵位和家业,只他自己的爵位到手才不过四年,对儿子要说真有多下死力却是未必。况且,儿子也不知道受谁盅惑闯下了这样的弥天大祸,甚至可能连他们家一块带下去,他在最初的悲恸过后,便是恨得钻心。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已经身心俱疲的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便重重栽倒在地。
他这么一倒,程九往左右一使眼色,立时有小宦官上前把郭珐架了起来,程九便吩咐道:“好生护送武定侯回家!”
吩咐过之后,他这才拎起袍角一溜烟上前,又毕恭毕敬地向郑王越王襄王行礼,随即说道:“三位千岁爷请随小的来,太后在东暖阁。”
见程九说话之后转身就走,后头三个可说是天底下屈指可数天潢贵胄的亲王顿时有些站不住了。起初闹得最凶的越王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随即膘了一眼郑王和襄王:“二哥,六弟,看着母后仿佛是真生气了
郑王也露出了心虚的表情:“不管真生气假生气,都传召了。咱们能不进去么?。
襄王则是膘了四周一眼,然后才低下了头:“我都说让你们之前别那么冲动”见了母后好好认个错就完了。我们不也是心忧宫中出事么?”
朱高炽当了将近二十年的皇太子,这兄弟几个和朱瞻基一块。在东宫也几乎呆了二十年,彼此之间各有各的算井不假,但兄弟之间倒还有几分同进退的义气。于是,他们沿着台阶进了仁寿宫,又在打头太监的引导下往东暖阁那边去,始终是并肩走在最前头,领先后头人好几步。这一路上,他们注意到,四周的宫人宦官很少,只在暖阁前有一介。站得笔直的宦官。
“郑王、越王、襄
一个襄字还没说完,里头就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紧跟着就是一个女官劝说的声音:“太后息怒,三位千岁爷也是好心来探望,并不是有意冲撞,”
一时间,三位亲王已经是一块跪了下来。
他们当然知道张太后平素有多严厉,刚刚闹出这么大,要是赶在平常也就算了,偏生如今皇帝不在,若是落下来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可这下子悔之不及已是完了,果然,里头那个女官的声音很快就被一介,重重的拍案声截断了。
三王全是心头咯噔一下,你眼望我眼。最后还是越王仗着自己是张太后所出,打破沉安开口叫道:“母后”
里头人仿佛是气着了,隔了许久方才恼怒地说,“回去临十遍王右军的黄庭经!”
当初朱捷好书,尤其推崇二王,于是皇子皇孙全都是临着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长大的,张太后更是拿这当成罚儿子的最佳手段,这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因此,听得这话,郑王看着越王,越王看着襄王,襄王却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砖缝,仿佛想把每一条砖缝数清楚。于是,郑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