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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婳妹再是摇头。
冯善伊凝着如今已将魏宫规矩摸透的李婳妹不知还如何回应,转念一想,李婳妹回宫不久,和她在阴山相处最久的两个宫人,一个是玄英,另一个则是由太后遣派行宫的曹充华。虚眸以笑,曹秋妮果然不再是从前那个快言快语清爽明丽的小宫人了。
李婳妹得哭声仍在身后断断续续隐隐约约。
天下女人,果然不一。有为了自己的地位与性命放弃子嗣的,也有为了子女不顾自己生死,相对而言,她总算多瞧得起后者一些。轿子一路走走停停,渐渐忘断李婳妹的哭音,揉了揉脑袋,听得再一声已是顺喜的低声禀告。
宣政殿到了。
迎轿的是崇之,他为了云佩宫的室正有些难堪,跪地垂首连声音都失了底气。
冯善伊走至他身侧时,命他起身,他便绕了她身后,隐约道:“娘娘,乙夫人那事。”
“不消你来告诉我乙弗浑将军对朝廷的重要。”她是出口截住他声。
拓跋濬的心里自有一杆明秤,朝廷社稷,女人子嗣,这些尽是算得清楚明白。身为一个帝王,如果不能兼顾子嗣延续与社稷永存,那便是失职;而要做一个盛世明主,将权力与女人,子嗣同外戚完美地契合一处才堪称睿智。尽力做好明君,尽力平衡外戚与内臣的拓跋濬,走在帝王之路上,行得稳妥,无错。
步子极快,以至于崇之又连追上数步:“那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奴才记得皇上都是好久不入云佩宫的,如今突然传来这消息始料未及。”
“身为皇上的亲侍,主管内侍府的大公公,这些内宫小事如果都是始料未及,岂非你失职啊。”冯善伊瞥他一眼,又觉奇怪道,“我一路而来宣政殿,听得西宫哀声处处。什么时候内宫妇人有喜成了哀事,这风气实在怪。”
“不是风气怪,是娘娘格外看得开。”崇之讪讪一笑,实在接不上话茬。
又行了几步,才转身,予他详言细致道:“先去翻彤史册子照对,核实了拿来给我。而后按旧例散出消息,先回太后安稳的信儿,着手替云佩宫备礼,乙将军府也要同备一份。差备太医院什么的也不准马虎。行了。就这些你速去准备。乙夫人那,我晚些探看。”
崇之终是怔怔愣住住。几年之前内宫传出喜讯时,当时的女主子李申那是在宣政殿与皇上冷目对峙足足许多日紧张气氛。然而这一位冯皇后不仅不慌不乱,反是早有准备般,事无巨细样样嘱咐。
胡笳汉歌 023 半路杀出程咬金
023 半路杀出程咬金
拓跋濬半柱香的功夫握着同一本折子愣身,眼落字中,耳却追随着那女人声声言言。冯善伊自入殿中没完没了的啰嗦絮叨,皆是为了乙夫人上下安排。
崇之未赶回来前,冯善伊揣着名号簿子提着裙摆上殿,立在拓跋濬身侧,摊开长卷,乱袖轻扫,声音几分清越:“来,先圈个名字。”
拓跋濬一手压在奏本,淡目看去,不为所动摇头:“尚有五六个月,急什么。”
一手落在他肩头,似是提醒般“选个好名字送去乙将军府,以示皇恩,自要乙弗浑感激涕零。大将军的兵权稳握在手,新政才有施展拳脚的余地。”
拓跋濬瞟一眼她,垂下眉运笔:“少折腾为好。”
她亦回瞪他一眼,揶揄道:“不若我们二人齐去瞧探云佩宫。”
拓跋濬落笔不言。如今想起云佩宫这三字,都自觉头疼,亏她言的好提议。
她知道这乃无声拒绝,自觉转身下殿,脚下似踩了一个纸团,俯身捡起打开,仍是高允那一十六个字,被揉得皱皱巴巴。窥探的目光悄悄投去身后拓跋濬,见他面含清风,舒朗平淡,远不是刚发过火揉笺纸的状态,才又一低头,迅速将那张纸塞回袖中。
迈出几步,拓跋濬淡淡的声音附上:“如何想法?”
她僵一步,直了身板,言:“高允这老头有些良心,不至论罪。”
拓跋濬稍愣,平眉中挑出一丝安慰,放笔起身,落步绕了她身前,同握她一支腕子,念出声:“梓童果然与朕同心连结。”
殿门尚是大敞的,殿外羽林郎皆在视野中,她四周探去一眼,忙击开他的手:“光天化日的少来肉麻。”
“何曾?”面上微讪,拓跋濬摇首。
她扫了眼他案上,不悦,他是叫她来助她回批奏折,只她来了半柱香,他一个字也判不动,愣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起一事,予他报备言道:“午膳我召了任城王拓跋云,你好歹压下火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