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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妈的脚步刚迈出房间,初夏就轻手轻脚下了床,她苦笑,自己的举动怎么那么像古时候要红杏出墙的小媳妇儿。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发不可收拾了。好容易按下了沈诺的手机号,电话里甜美的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通知她:“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她不知道沈诺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手机不开,心里不免有些委屈。转念一想,怕是他也有事,便长吁短叹地放下了话筒。房间外面秦妈妈温和地问:“初夏,正打电话给舅舅家呢?我刚想给你舅舅报个平安呢。”初夏吓得立刻钻回了被窝,连忙道:“没事了,我跟他们说过了。”她心里七上八下,又担心父亲的身体情况,一时间愁肠百结,加上本来就有认床头的毛病,因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直到月升中天,远处专营烧鸡公的饭店传来鸡鸣声,初夏还是两眼鳏鳏。她睡不着,索性起了身,再次拨沈诺的电话,竟然又没拨通。初夏顿时心里有气了,搞什么,手机手机打不通。她想打他公司的号码,转念一想,三更半夜的,实在是不应该这样扰民,只好郁郁地放弃了。 可惜不是你第二天早晨,她顶着硕大的熊猫眼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只恨自己出门匆忙,居然连女人最可靠的朋友化妆品都一件未带。要死了,镜子里这个眼角耷拉满脸倦容没精打采的女人打死她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初夏霎时就不想出门,这个样子,简直没脸招摇过市。秦妈妈在外面敲门:“初夏,初夏,你有没有事啊。”等到她黑着脸满腹不情愿的模样走进客厅,秦妈妈立刻笑了,连声宽慰她:“么的事么的事,秦妈妈给你煮个鸡蛋滚滚眼睛,黑眼圈就没有了。”秦林在边上出主意:“不怕不怕,拿个铜汤匙放在冰箱里冰一下,然而放在眼泡上,眼袋就没了。我看高婉试过很多次,每次都很奏效。”饭桌上立刻一片寂静,秦林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的智慧似乎用了太多在科研工作上,以至于在感情生活中常常犯一些低级错误。他张了张嘴,想开口补救,被秦妈妈狠狠踩了一脚。秦妈妈开口笑:“初夏啊,秦妈妈做了点吃的,待会儿去医院看你爸爸带过去,我想他们这些天忙得够呛,怕也是没有吃好。”初夏点点头:“嗯,好的,谢谢秦妈妈。”她甚为不厚道,很是感激秦林的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你看生活的烙印总是这般清晰,四年多的时光不是一道可以被忽视的影子。初夏买了万能充,她已然负债,不在乎再多这么一点。到了医院,刚好是查房时间,谢绝家属探望。她拿着手机在医生办公室就充起了电,全然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每个人的能力都有限,她也不是无敌铁金刚。初夏不愿意秦林陪在自己身边,就是因为不想在脆弱无助的时候面对他,当悲观和焦躁围绕着自己时,那么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软弱下去。她的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等到手机提示电池充满时,医生也查完房回到了办公室。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初夏才猛然察觉自己好像搞错了事情的主次。她心中有愧,把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听医生为她讲解父亲的病情。因为配型的肾源已经找到,阿姨也自愿捐一个肾给父亲,医生决定近期就为父亲施行手术。她面前有一张密密麻麻的手术同意书,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麻醉意外,手术过程中大出血,肾移植不成功,移植后排斥反应过大,移植后的肾脏不能正常的起到相应的生理作用,移植后要常年使用免疫抑制剂,身体机能会降低等等等等,总而言之,手术了也不一定成功,手术成功了也不意味着父亲的身体能够好起来,而且阿姨还有可能在把肾脏拿出去的过程中意外丧命。初夏无奈地叹气:“是不是我只有同意?”医生摇头:“你自然有权利反对,我们只有建议权,决定权还在你们家属跟病人手中。”她笑了笑,在父亲以及阿姨的名字后面恭恭敬敬签了自己的名字,轻轻道:“无论如何,除了签字,我没有别的选择,即使知道了这些种种可能。”医生安慰她:“别太悲观,目前肾移植是所有移植手术中成功率比较高的一项手术,况且为你父亲动手术的李教授又是这方面的权威,待会儿他开完会回来,还要再跟你们好好谈谈。”不断地谈话沟通,不断地签字,父亲签字阿姨签字自己也要签字,初夏到了后来简直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签了多少字,这签下去的字又意味着什么。但她没的选择,她只能做一个理智冷静的家属,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可是天知道到底要她怎么冷静理智。父亲跟阿姨被同时推进了手术室,一边的肾脏取下来,另一边就要立即施行移植。初夏坐在手术间外面等待,等待区在四楼,而真正动手术的手术间却在五楼,她甚至没有办法从任何地方看出手术是否顺利的端倪。人家所说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