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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陈紫翰的踢雪乌骓已追到只剩三丈,不料枣红马撤退跑开,又拉远了数丈。
踢雪乌骓与枣红马本都是千里马。踢雪乌骓一见枣红马跑得比自己快,好胜之心顿起,猛一加力,向前飞跃数丈。陈紫翰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踢雪乌骓如此疾奔,让他心惊胆寒,紧紧抓住马缰不敢松手。只见湘江岸边芦苇如飞似得向后退,劲风扑面而来。陈紫翰感觉自己坐在马上如腾云驾雾一般,一边心中念道:“孔夫子佑我,孟夫子佑我。”一边慌道:“马儿,你慢慢来,莫要如此疾……”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迎面的风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踢雪乌骓此时争胜之心一起,如野马脱缰,哪还听陈紫翰控制?枣红马见踢雪乌骓追上自己,争雄之心亦生。姑娘更是驾马好手,将红裙撂起,佩剑缚背,双手提缰,喝一声:“驾。”枣红马撒腿狂奔。
疾驰的骏马,微凉的秋风,骏马上的姑娘,红衬劲装,长剑缚背,英姿飒爽。
两匹千里马越奔越快,转眼就要奔出临湘城处。姑娘不耐烦了,转头喝道:“你这个呆书生,干嘛死逼着我?”
陈紫翰此时已气喘嘘嘘,寒秋当中也汗流满面,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残喘道:“姑…姑娘,下……下马说话……”姑娘心道:“这傻书生,死追着我,只得吓他一下。”于是,喊道:“你再追,我就扔暗器了。”
陈紫翰仍是顾自道:“请……请姑娘……下……下马……”姑娘心生一计,搞下头上红色头花,转身头一扬,喝道:“看镖。”头花虽然去势甚急,却并无杀伤威力,她本也就是想吓他一吓。
不料,陈紫翰早累得大汗淋漓,神志模糊,朦胧间见一样红色东西向怀中撞来,不由大惊,松了手中的马缰,从马鞍上滚了下来,摔在岸边泥泞中。踢雪乌骓见主人坠地,长啸一声,扬足而立。姑娘回头一望,见陈紫翰摔在地上,也停住了马。
可许久不见陈紫翰从地上爬起,姑娘心慌了:“莫要弄出人命来。”心中也十分懊悔和陈紫翰赌气赛马,他文弱书生,可别一不小心竟摔死了。姑娘心中既愧疚又难过,心中想到:“这书生就是傻了点,其实也并不怎么讨厌,我竟失手害死了他,这可怎么好?得把他尸体送回,再登门重金道歉。也只能这样了。”
姑娘悻悻下马,走到陈紫翰“尸体”边,见他直挺挺得躺着,双目紧闭。姑娘心想,这么活生生的一个少年书生,转眼误死在自己手中,不由伤心。眼角竟淌出了两行清泪。
姑娘俯首,陈紫翰突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将一朵红色头花捧在手中,道:“姑娘,你的头花,好看。”
青丝冷 敲残月
姑娘仍痴痴得伫立在桥头,任雨越下越大。她伸手用纤指在腰间摸出一朵红头花。简单的一朵头花,已经是多年前的回忆了。头花表面已光滑如砥,显而易见经过了多少次的十指摩挲,多少次的睹物思人。
“那位姑娘,过来避下雨吧!”老掌柜收起了下面家伙,帐篷却还未撤去。
姑娘还以一笑,快步走过去。帐篷扎在桥头,一个角还固定在栏杆上,帐篷简单,却十分牢固,厚厚的油布漏不进半滴雨。一盏暗暗的油灯挂在帐间,老掌柜粗厚的手从柜角抽出一扇看起来较干净的毛巾递给姑娘,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若不闲脏,擦擦雨水吧!”
姑娘接过毛巾,略惊讶老掌柜整日忙油锅的活,这干毛巾却蛮干净。姑娘不假思索地用干毛巾擦了擦额头。
老掌柜道:“姑娘,老汉我在这摆摊十多年了,没记错的话,这十年来,每年的这段日子,姑娘总是会来桥头站会儿,有时就整天站着。老汉是看出来了,姑娘是等人吧?等的可是意中的情郎?”
姑娘冲老掌柜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老掌柜似会意,也不再问,搬来一条小几子让姑娘坐下。自己摸出火石点燃烟锅,蹲坐在灯旁,猛吸一口,烟雾绕过斑白的发梢,袅袅上绕。
姑娘十年前就见过老掌柜了,今天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起老掌柜。老掌柜约莫六十多岁,消瘦的脸上布满皱纹,满头的发丝都尽苍白,很难寻见几根青丝,个儿不高,腰板也伛偻,看上去让人感觉沧桑。
老掌柜喃喃说道:“这么大的雨!今天怕是没生意了。姑娘,都过了晚饭时辰了,我帮你下碗面条吧!”姑娘笑笑,摇头道:“谢谢,不用了。”
老掌柜似乎没听到,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灰,插在腰间,又去摆弄已收拾好的家伙,生起火来,一边絮絮叨叨:“十年前姑娘第一次来这里等人的时候,那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