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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回顾生碧色”的绿,竟是如此嫣然。
我在云南那个窝在群山中的老家的小院里,也曾一度每晚必来歇息一对绿色的小鸟,歇在花枝里,竟有些花鸟画的春光。
它们的所为,如诗。因为这样的回顾生碧色,让我惊叹原来人间竟比画更美,只是看你有没有这运气能遇上。所以一度我为这绿色的小鸟,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女子。
绿是春天,明明确确的定型,不像青飘渺,亦不像红张扬,让人先低几分。绿是让你亲近的颜色,盈一掬绿,你才知,春天来了,泥暖草生呵。
所以南朝梁武帝萧衍有诗说:“当春有一草,绿花复垂枝。云是忘忧物,生在北堂陲。飞飞双蛱蝶,低低两差池。差池低复起,此芳性不移。飞蝶双复只,此心人莫知。”
一个君王,见着绿,也起了民间的情,所以留诗竟是这般亲近。
绿草新生,让诗人见着,总有些美丽的情绪泛滥。
南朝江淹《别赋》里亦叹:“春草碧色;春水绿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绿色竟有些黯淡,乃因离别有痛啊。
而唐代诗人牛希济的《生查子》里说:“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所以若问相思是什么颜色,诗人一定会告诉你是绿色。
所以一个叫张文姬的女子见着池上的竹子,也当留下这样绿色的相思:“此君临此池,枝低水相近。碧色绿波中,日日流不尽。”那浅浅深深的绿,点点滴滴的是思。
那楚辞说:“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春草绿了,而王孙未归,叹啊。
而王维送别,也一样地担心来年春草再绿时,王孙归不归:“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若说王维的青色里有几分不是人间的仙气,而他的绿,是人间,他身体的居处,所以,多得一些人气的暖意,但亦是安静的。他写《萍池》:“春池深且广,会待轻舟回。靡靡绿萍合,垂杨扫复开。”那绿萍随着轻舟行过,荡开又缓缓合上,那人间,竟恬淡如诗,也热闹成画。
王维的《田园乐》里的绿更是热闹:“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在这些诗里,让人感觉到王维是红尘俗世的人,好好地爱着眼里所遇见的一切,而眼里所见的颜色皆喜欢成诗了。
所以他的绿是温暖的,是人间的情的热闹之处,《辋川别业》里说:“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丘经纶学,伛偻丈人乡里贤。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
也只有在绿里,王维亦才能这样欢喜如凡人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所以他的绿是人,青是僧,但皆由王维安静的心看来,都让人定心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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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的绿 合掌白莲花未开(2)
绿总幽幽,钱起行江时题诗:“岸绿野烟远,江红斜照微。撑开小渔艇,应到月明归。”
而权德舆的《昼》:“孤舟漾暧景,独鹤下秋空。安流日正昼,净绿天无风。”
这些缓缓的安静的绿,只让人更爱人间。
而有一个无名氏写过:“柳色青山映,梨花雪鸟藏。绿窗桃李下,闲坐叹春芳。”这样地叹春芳,美到极致。古人真是行在诗里画里的人。
而最喜欢施肩吾的一句诗:“花眼绽红斟酒看,药心抽绿带烟锄。”锄绿的气势竟可以这般妖娆。
绿让人间有了花鸟画的春光与诗情,所以有绿的天下,不见得有多大气,但精致如花,让人一心一意地爱着。
所以杨巨源说,城东早春的初绿才是诗人应该去的时候,要等花开够了,倾城看花之人,诗也不清了:“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所以白居易回忆中的江南亦只记得那颜色:“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所以日本的俳句里也因绿而满是对人间的爱:“绿雨洗桔花 暖风轻拂湿天涯 杜鹃鸣云霞”。
而张志和则自己干脆就做了那花鸟画中的人物:“西塞山边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春江细雨不须归。”披一身绿,做诗,亦做诗里的人,这才是潇洒轻逸。
张元一见着静乐县主,也叹这如画里之人:“马带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