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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氏惨遭灭顶之灾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先帝改了主意,属意的并非新帝,便肆无忌惮的落井下石,甚至欺|凌妇孺。他们要在三年后才知道,先帝的心思正相反。”
说起一个国家里的一代名门覆灭,柏如海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神色、语气都显得很是黯然。
他也曾年轻过,不论是哪一国的人,都曾有过精忠报国的热血豪情——而钟离渊那样的经历,恰恰是最能让这种人深受打击的残酷的血淋淋的事实。
“说一说这一枝钟离氏的仇家——说一说作为这一枝钟离氏的后人,在这岛上有无仇家。”比起柏如海,简让显得过于平静。他本就心绪平静无澜,更残酷的事情,他都听过甚至见过太多,固然为不能谋面的钟离渊不甘,但理智上会分清主次。
柏如海喝了一口酒,“算是旁枝末节的人,是不是钟离氏的仇家,我不清楚——正如林氏三兄弟的死,我认为与尊夫人有关,但是全无凭据——也只是跟你提一句,因为他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但是,故国都是南楚。
“说主要的。如今在岛上的钟离氏的仇家,是佘、吴、赵……”
简让歉然一笑,摆一摆手,“您跟我说他们在岛上是什么身份就行。”以前的姓名,全无意义,他又不可能回到多年前去了解这些人的身份、分量。
“行啊。”柏如海理解的一笑,“这就说到我今日的一个不解之处了。”
“嗯?”简让挑眉。
柏如海道:
“钟离氏在岛上的仇家,据我所知,数得上名号的是三个人。其中之一,便是余老板。按理说,今日尊夫人晚间及时出手,又称与余老板有赌约在先都不符合常理——她见到这个人,应该是憎恨入骨。
“她是钟离氏的后人,对待曾在姑姑死前施予凌|辱的人,即便神色如常,也不该是与之谈笑风生甚至于其立下赌约的做派。”
这一点,不需柏如海说,简让也觉得奇怪,但是他不用着急,因为傅清晖及其发妻应该很快就会登门,阿妩如何回答,他不可能不知情。是真是假,他到时候自然可以看出。
柏如海说起第二个人:“第二个,是家住岛西北部的邢家。这家也是奇了——前些日子,邢九爷好像是一度为着尊夫人的缘故住进了归云客栈?而他的父亲,正是对钟离家族犯下滔天罪孽的人之一。”
简让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酒。他不知道邢九是否知道其父的行径,若不知情还好,若是知情……日后一并除掉就是了。
柏如海说起第三个人:“最后一个数得上名号的,是岛上销金窟的东家——柯老板,这个人是最难对付的——他平日给人的可乘之机,太少。尊夫人若是想为家族讨还公道,怕要有一段日子看着他干瞪眼生闷气。”
简让不自主的想到了阿妩气鼓鼓的样子,因此失笑,随即才稍稍收敛了笑意,对柏如海端杯,“多谢。”
“客气了。”柏如海将杯子里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惬意的咂一咂嘴,无尽欢喜的样子。
简让笑了笑,亲自为对方斟酒,随后问起谈及的三个人的详情。
柏如海因着景林的缘故,无不如实相告,期间不断端杯饮酒。
换在别的时候,简让一定会生出找到酒中知己的感觉,而在今日,满心满意记挂的都是他的阿妩,陪坐一段时间,便找了由头道辞,唤来杜衡作陪。
回房的路上,余老板、邢老太爷、柯老板这三个名号在他脑海里回旋。
三个人里,身份比较特殊的是邢老太爷——在岛上还能让人尊称一声太爷的人不多,邢老太爷——钟离氏最大的仇家做到了。
这个人的妻子、晚辈是在十六年前就到了岛上——钟离氏还没落难的时候,邢老太爷就给家人寻了这样一个归处。
到了岛上之后,一直做着售卖租赁渔船的生意,直到到了岛上的人只认他这一家的地步。加之他和儿女俱是饱读诗书,和谁高谈阔论、参禅论道都不曾落下风,名望颇高。那一声邢老太爷,是傅先生最先唤出来的。
这些是需要了解之后并铭记的消息,简让最终纠结的是他的阿妩——
面对开赌坊的仇家,她去赌,从而走入这人的地盘。
邢家那边——他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见见又何妨”。
那么,柯老板那边呢?
那小东西日后会不会为着踩点儿跑去销金窟去——嫖?
那真是她干得出的事儿。
思及此,简让不由嘴角一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