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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盈听入了神,忍不住问:“平乐坊?那不就是在平康坊旁边?”
平康坊本是长安诸多豪门庶子居住的地方,这些人,权贵瞧不上,商贾却上着赶着要攀附,只求一线机会能与贵人带上,久而久之竟成了有名的富人坊。有些自命清高的庶子和官吏瞧不上,便将家宅搬到了毗邻的平乐坊。但这么些年联姻、交往下来,关系早就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了。
秦放对死对头的事情一向很关注,前些年又混迹在三教九流中,略一想起记起来:“平康坊似乎住着一户大商贾,商队遍布天南海北,东家就姓温。”
“水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主事从旁辅佐,虽只有正九品上,却是个不错的缺。”秦琬缓缓道,“这位置,没人没钱的,还真坐不上。”
话不用多说,她已经明白了。
大夏商人的位置虽不算低,也高不到哪里去,商人的子孙可以考科举,但主管为了避嫌,一般都不会用,唯恐那些士子说他们为了钱徇私舞弊。
商人多半生就一双利眼,如何不明白旁人的心思?就有那等家大业大,一心想自家也出个官员的商人,或一力培养子孙乃至族人,或见子孙读书有天赋,就忍痛将之过继给耕读的族人,求个仕途顺利,这样的人一旦有资格谋缺,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官位往往不会差到哪里去。
永安侯府人丁众多,入不敷出,儿媳妇,孙媳妇门第低一点也就无关紧要,带着万贯家财进门就好。温家这种一家之主出身自商人之家,钱财源源不绝。自身又有功名乃至实职在身,迫切想通过联姻来提升自家地位的家庭,简直与永安侯府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那位姓温的水部主事也是个谨慎人,见秦敬行事如此过分,虽不敢得罪永安侯府,却在暗中斡旋。如此一想,阿耶宽厚,不追究简家的过错,倒害了温家大娘子和二娘子?
晏临歌也想到这一层,不由懊恼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简家的吃相本就是长安权贵里有数的难看,与他们联姻的时候就该做好准备才是,温家也算不得多无辜。
秦琬本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这种无关时局的事情在她心中压根不算事,见晏临歌诚惶诚恐的模样,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扯远了,你还没告诉我,哪个举子比较有威望呢!”
话音刚落,几人已走到一扇木门前,秦琬见状,笑了:“行,不用你费尽心机形容了,咱们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举子议政
晏临歌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秦琬就示意陈妙将门推开。
推开门的那一瞬,陈妙深色一凛,原本平张的手掌霎时间变得如鹰爪一般锐利,直扣来人的咽喉。
这一手擒拿的功夫虽不精妙,对付不会武艺,力气平平的普通人却是够了。
跟在秦琬身边的每一天,陈妙都很惶恐,倒不是怕秦琬责罚他,而是怕被人瞧出他不是女子之身,秦琬名声受损,他的恩人和兄弟姐妹都要遭殃。为此,他在梳妆打扮上下了一番狠功夫,力求将破绽悉数掩去。
矫枉过正的结果,便是妩媚风流太过,黏住无数人的眼珠。如今见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单手掐着一清秀少年的脖子,使其双脚离开地面,全身上下就喉咙一处着力,偏生这顶顶要命的一处还紧紧握在她的手里,生死在其一念之间,不知为何,众人便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放虽已猜到被秦琬破格提拔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善茬,到底被陈妙的外貌所蒙蔽,他不通武学,见陈妙出手迅捷,还当她是什么练家子,登时唬了一跳,心道妹妹好大胆,这样懂武艺又美貌的女子,她竟敢留在身边当贴身侍女,不怕为一个俊美郎君,主仆离心吗?贴身使女仗着主人信任兴风作浪的事情,大夏并不少见,秦琬有这样的底气?难不成她以为七八岁的差距就没喜欢上一个人的可能吗?
晏临歌见状,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卫士们立刻将他驾住,唯恐他伤了贵人。
秦琬瞧出端倪,笑了笑,很是随意的说:“阿妙,将他放下。”听见秦琬的吩咐,陈妙这才松了手,少年落在地上,嘶哑的咳嗽,却不敢抬起头看他们一眼。
秦放冷哼一声,不悦道:“滚吧!”说罢,他瞪着晏临歌,气不打一处来:“临歌,你的教训还没受够吗!”
春风得意楼虽是举子